“你也……?”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彌雅略微眯起眼睛。
“不僅如此,表麵上,我要和你斷絕來往,”阿廖沙收回手,“既然你有畢業的想法,那就好辦很多。”
彌雅哽了哽:“你不打算告訴我你的計劃?”
“你不知道比較好。”
彌雅的指甲劃過台階,縫隙裏嵌進塵泥。生理上不快得令人發瘋。但那是她故意的。她沒法指責阿廖沙。她同樣動了和當初承諾過的內容背道而馳的心思。況且他們之間也很難談什麼背叛。
彌雅低著頭,費了很大力氣才盡可能平靜地說:“也就是說,我……對你的複仇來說,沒有用了?”
阿廖沙無奈地蹙起纖秀的眉毛:“你這說法就好像我們真的要決裂了。”
“不是麼?”
對方放軟口氣:“好吧,那我再多解釋一點。”
“我之前沒有和你說過,但你應該也猜得到,我複仇的對象不是某個人,某幾個人,”阿廖沙緩慢而認真地環視周圍,從綠化帶裏到營地灰撲撲的建築物,語聲非常平和,完全不像在談論仇恨,“我無法忍受的是這個取代了、毀滅了帝國的新秩序。”
“最開始這裏有很多抱這種想法的家夥。包括那些試圖劫持這座營地、最後被打包送到不知道哪去的人,”阿廖沙唇角上揚,但不論是他的聲音還是眼裏都沒有絲毫笑意,“那些畢業之後潛伏半年,突然在議會廣場上自爆的人大概也是這種心思。但我和他們可能還有一點不一樣。然而我也明白,僅憑一個人、一群人的力量,不要說破壞,就連一點灰塵都無法驚動。”
他轉向彌雅,輕柔地搖頭:“所以從一開始,我的仇恨,我的複仇——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什麼的話,都毫無意義。但即便如此,我已經隻剩下這份恨意,哪怕隻有一粒灰塵也好,我想吹動它。那樣……可能我就算是留下了一點印跡。”
“聽聽我都在說什麼……”阿廖沙輕笑,“總之,不論是我還是你,都非常無力,說實話,如果麵對的是一整個新世界秩序,當然什麼都做不到。之前我即便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相信也許兩個人會不一樣,所以我說,我想要你的、需要你的幫助。但不是那樣。問訊給了我一個新的想法。而那種方式隻需要我一個人。”
“這種說法並不準確。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我會利用你,但是我不需要你參與。你可以安心準備畢業,隻要等著看我交給你答卷,然後毫無留戀地離開這裏。”
“而你不準備告訴我你具體會怎麼做?”
阿廖沙搖頭。
彌雅垮下肩膀,歎了口氣,沒有追問。
對方反過來問她:“那麼,即便我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你,我還是可以利用你麼?”
“你知道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