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彌雅驚愕之下,謔地回身。
蘭波表情倒稱得上平靜,又或是在她轉過來之前就已經將動搖掩藏幹淨。
“可能隻有我這麼想,但我可能無意識中把你當作了……”他無措地停頓片刻,艱難地尋找合適的詞語,“類似朋友的存在。我能理解那讓你感到不舒服,我在反省。”
彌雅的身體中宛如開出一個小卻深的洞,酸酸的熱意抑製不住地從裏麵往外湧。這個答案令人失望,猶如前進一步之後又連退兩步。她不由幹笑:“噢,我的第一個教官最開始也說過,她想要成為我的朋友。”
蘭波垂睫,聲音很低:“我不確定我能夠勝任任何人的朋友。”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沒什麼,”他臉上的歉疚之色更濃,“請忘了剛才的話,那不合適。”
彌雅定定凝視他。非常罕見地,蘭波略微側眸回避。單方麵對峙持續的那十多秒,他幾乎沒有眨眼,仿若凝視著什麼隻有他看得見的無波湖麵,而那過於平靜的藍則忠實無誤地映照在他眸中。
她垮下肩膀,向克拉拉勾手:“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克拉拉靠近,眼神在彌雅和蘭波之間轉了轉,謹慎地提議:“今天下午有準備停戰一周年儀式的彩排,彌雅,你要不要來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蘭波教官會為合唱組擔任鋼琴伴奏。他這幾天晚上都練到很晚。”
彌雅一呆,下意識看向蘭波。
他無言點了點頭,表情沒太大變化。
剛才情緒最激動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提起某個約定。
彌雅低頭笑了:“我就算了。”
克拉拉看上去有些遺憾,但沒有強求:“那正式儀式的時候你可別缺席了。”
彌雅隨意地擺擺手,將克拉拉和蘭波拋在身後。
下午有原則上要求全員參加的彩排意味著宿舍幾乎空無一人。
彌雅反鎖房門,將自己甩到床上,麵朝下一動不動。埋在枕頭裏像是要窒息,卻也讓心跳和呼吸都變得更為清晰。可能是一路疾走的緣故,她甚至能感覺到頸動脈在突突地跳動。
半晌,她翻了個身,瞪著天花板上的細紋長呼氣。
手指摸索到剛才蘭波短暫觸碰過的位置。心跳又開始加速。第一次麵談之後,彌雅就將他歸類為相對安全的那一類。蘭波的危險來自於更深更根源的精神層麵,他那些崇高得不像正常人的部分。相較之下,他高大的體格隻讓她惱火,而非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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