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吟誦咒文似地低語:“他已經死了。”
彌雅抓住他的衣袖。
“你還愛他麼?”
她顫抖了一下,強硬地糾正:“我沒有愛過他。”
“是麼?”
“從一開始,就隻有恨。”
“那麼你還恨他麼?”
彌雅茫然地停了良久,啞聲說:“我不知道。那已經不重要了。”
“對,”阿廖沙的下巴在她的頭發上蹭了蹭,“因為他已經死了。”
片刻寂靜。
外麵講座的人流似乎已經散場,喧鬧聲也逐漸淡去。
彌雅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平靜下來,便低著頭緩緩鬆開手:“優等生阿廖沙。你的新形象真讓人吃驚。”
阿廖沙炫耀似地應道:“通過今天下午的麵試,我就能為觀察期做準備了。”
彌雅看了他片刻。沒有問他真正的打算。
對方也仔細打量她,半晌才冷不防說道:“但是你第一反應還是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
“不然呢?”
阿廖沙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嘲諷表情,配合著彌雅將話說破:“你有那位教官先生,也有新朋友,他們都不會拒絕幫助你。而你還是選擇不求救。”
彌雅勾起唇角,看向台階通向的地下室深處:
“現在其他人已經習慣我出現在教室的角落,隻要我安安靜靜的,他們就能容忍我。然後偶爾地,開始有人會和我搭話,試圖聊幾句證明我確實不是傳聞中的怪物,也表明他們客觀又善良。”
阿廖沙微微一笑,替她轉折:“但是——”
“但是,哪怕有一天真的表麵上成為了人群的一份子,我,”她在心髒地位置輕輕一點,“在這裏,我還是知道,我永遠不可能變得和他們一樣。”
“不一樣也沒關係,不是麼?”阿廖沙懶洋洋聳肩。
彌雅白他一眼。
黑發少年支頤凝視她,同情又諷刺地輕歎:“你開始想要變得和他們一樣了。”
她哂然:“也許吧。”
阿廖沙因為她的坦率怔了怔,眯著眼睛追問:“因為那個家夥?”
彌雅立刻領會,摸了摸臉。
對方戳了一記她的額頭:“你瞞不過我的。”
“如果這樣你就滿足了,那也很好。”阿廖沙突然又道。
彌雅隱約察覺了阿廖沙話語中的深意。他又在暗示她可以完全舍棄他重新開始。她的嘴唇微張,卻沒能和以往一樣立刻吐出宣誓的話語。為了阿廖沙,她什麼都願意做。本該是這樣。
阿廖沙見狀,十分愉快地笑起來:“你在猶豫。”
彌雅愧疚地別開視線:“我承諾過的。不論是利用我,還是要我幫忙,我都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