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向公訴人頷首致意,簡單寒暄兩句。等對方離去、休息室中隻剩下他與彌雅兩人,他才略微鬆弛眉眼,溫言問彌雅:“感覺還好麼?要不要再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彌雅無端心安下來。
蘭波還是她熟悉的蘭波。
“我沒什麼,隻不過盯著威爾遜的後腦勺看了幾個小時,多少有點審美疲勞。”
彌雅的玩笑話令蘭波怔了一下。他注視她須臾,沒有繼續探究:“那麼去停車場吧。”走出休息室,他有些警惕地打量四周,又補充:“彌雅,走在我身後。”
蘭波提防的是媒體。
威爾遜在起訴前就失去了教員身份,明麵上今天隻是又一樁公訴案件開庭,唯一特殊的地方在於因為牽涉到未成年人,庭審過程不對外開放。然而即便處理得十分低調,不排除依舊會有捕捉到蛛絲馬跡的記者前來蹲點。
彌雅並不那麼在乎記者,但蘭波主動的保護姿態令她喜悅。她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唇角上揚。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她便跟得很緊。不止是踩著蘭波的影子前進,還要更進一步。如果蘭波稍放緩步伐,她就會撞上他後背。
而彌雅的視野自然被蘭波的身姿填滿。
隻是這麼看著他的背影,她心髒的位置就像是浸透了鼓脹起來,難以分辨究竟是喜悅還是哀愁的情緒要滿溢傾瀉,壓著警戒線的水麵隨著她前進的每一步搖搖晃晃。
如果這感情潑濺出來會怎麼樣?彌雅不知道。但這份難以自持的悸動也怪不得她。此前的周日蘭波沒能抽身離開營地進城,兩人因此已然超過整整一周沒碰麵。好不容易在一處待著,當然是多看一眼是一眼,近一分是一分。
彌雅也知道不僅是別離令她變得黏人。
雖然沒有麵對麵交談,但過去數日的每一晚,她都在蘭波的陪伴下入睡。
她在通訊電波的一頭,他在另一頭。
逐漸地,彌雅夜裏驚醒的次數已經少了許多;有時即便醒來,她隻需要將耳朵湊近終端聽筒,去分辨傳來的沙沙的白噪音、還有依稀可聞的呼吸聲,不必叫醒蘭波,她就能逐漸平靜下來。
蘭波是她驅逐惡魔的護身符。
隻要有他在,獨自醒來也好,觀察期的新生活也罷,都不那麼可怖。至於之後——
輕飄飄的思緒在斷崖驟停。彌雅的腳步不由放緩,與蘭波的距離便逐漸拉開。不至於到走丟掉隊的程度,但足夠明顯,以致蘭波駐足回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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