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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和蘭波教官是朋友?”

安德雷踩滅煙頭,和上次一樣規規矩矩地撿起來扔進路邊垃圾桶,才若有所思地答道:“他對你保護欲很強。”頓了頓,他補充:“對沒有私交的人,他不是那樣的。”

彌雅隻感覺心頭狂跳,扯了扯嘴角:“你描述的蘭波教官和我認識的那一個不太一樣。”

安德雷擠了擠眼睛:“那麼我們更加應該坐下來,好好對比一下各自的版本。”

他口舌靈便,舉止有些輕浮跳脫,卻不惹人討厭。也許是因為他將企圖都坦蕩擺在明麵,有股幾乎沒受過挫折的人才有的珍貴少年氣。

彌雅想了想:“好啊。”不等安德雷露出喜色,她慢吞吞地補足:“不過,是到我寄宿的家裏聊。這個時間點,女主人在家。”

安德雷苦笑:“年輕的小姐,你真是非常謹慎。”

“索默太太和蘭波教官似乎是舊識,對他的近況,她知道得可能比我更多。”

“索默……”安德雷忽然眯起眼睛,“是哪位索默?”

“瑪利亞·索默太太。”

安德雷愕然失語,半晌才說:“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個瑪利亞·索默吧?”

“你認識她?”

“說不上認識……但所有人都知道瑪利亞·索默是誰。

彌雅聳肩:“我不知道。”

“瑪利亞·索默和她的伴侶艾薩克·朱特蘭是帝國前就頗有名氣的文化界名人,也是為數不多帝國建立後敢於公開批評侵略和殖民擴張政策的公眾人物。”安德雷突兀地沉默一拍,“但真正讓他們成名的是後來的事。朱特蘭一次從大學講課回來路上被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拖上一輛車,從此以後就再沒消息了。那也是十多年前了。當時海外也全都是譴責和報道,我雖然還小,但印象很深。”

“索默不是很罕見的姓氏,也許隻是同名。”安德雷清了清嗓子,“但出於好奇心,我還是想登門確認一下。”

而出於對於她所不知道的蘭波的探究欲望,還有星點對於索默太太是否真的是那一個索默太太的好奇心,彌雅同意了。

按下門鈴不久,彌雅便聽到了熟悉而快速靠近的腳步聲。

索默太太開門,眼神在彌雅身後定了定:“你帶了客人來。”

安德雷在看到索默太太的瞬間瞪大了眼睛,但他隨即開始禮貌問好:“您好,我叫安德雷·沃羅寧,是米哈爾·蘭波的同學。聽說他負責的學員在一位索默太太家借宿,沒想到真的是您……冒昧上門拜訪,請您原諒,我——”

沒想到安德雷會緊張到語無倫次,彌雅在邊上看著,覺得這一切都極為滑稽。

“沃羅寧……真是個令人懷念的姓氏。我可能認識你父親,又或是叔父,進來吧。”索默太太爽快地應答。

彌雅慶幸索默太太沒生氣,靜悄悄地換鞋溜進了門廳。

在沃羅寧小心翼翼地脫鞋的時候,索默太太問,“沃羅寧一大家子在帝國革命前就移民了,你是在海外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