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子,林兒醒了。”一聲尖細的怪腔突然傳來,嚇了林小米一跳。
“嗯,知道了。”林小米抬頭看那個聲音的源頭,於是便看到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優雅地從身邊的女孩手裏接過一個茶碗細品,神情似在享受春日午後花園下午茶的貴婦。林小米正在納悶,一個恍惚後竟意外地發現那女人身後藏著一個八歲左右的男孩,正盯著自己。稚嫩的臉上帶了絲欣慰,含了些恐懼,圓圓的大眼睛中噙著淚,卻又似極力忍住不讓它掉下。
林小米有點發傻:難道自己和那個男孩一起被拐賣了嗎?可那女人看上去既有錢又有氣質,難道是恐怖分子?東突勢力?可自己也沒什麼利用價值……難道是販賣器官?!正胡思亂想之際,那女人發話了:“跪了一天一夜又淋了雨,再受刑,斷了氣居然沒死,林兒,你命可真大啊!既然閻王不收你,我也無話可說,畢竟你是我從佟家帶來的丫頭,罷了。可你萬不該幫德妃跟我搶兒子,這四阿哥身邊你也不用呆了。你本是胡總管從街上揀來的,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那女人看似無奈地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上前架著林小米往外拖。“等等!”林小米正準備對那個拽的二五八萬的女人說點什麼時卻被那女人身邊的孩子搶了先。隻見那男孩走到女人身邊跪下說道,“皇額娘,兒子打小就由林兒侍侯,身邊是離不開她的,求皇額娘看在兒子今兒個生日的份上饒了她。”
男孩背朝林小米,使林小米看不見他的表情。拖她的兩人在男孩的喝止下把她放在了門口。“胤禛快起來,看額娘糊塗的,竟在咱們四阿哥生日當天攆人,太不吉利了。”那女人見男孩跪下,忙起身去扶。這下忙壞了她身邊站的女孩,又接茶碗又扶她起來。
“怎麼又成娘倆了?原來不是拐賣……難道是在做夢?”林小米一邊犯嘀咕一邊舉起雙手,“啪、啪”兩巴掌就甩在自己臉上,頓時淚水就順著火辣辣的臉頰流了下來,“媽啊,太疼了!”這種真實的觸感絕對不是在做夢!
男孩聽到巴掌聲身子一僵急忙轉過頭來,一看林小米自殘的臉便衝了過去,“皇額娘,您看林兒已經知錯了……”男孩邊說邊揉林小米鮮紅的臉蛋,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了一顆,男孩趕忙用袖子擦幹,除了林小米沒讓任何人看到。
“胤禛你!唉……罷了罷了,”那女人強忍下憤怒,扶男孩的手僵在半空,一會兒後訕訕地放下手,“桂嬤嬤,帶林兒下去擦藥,奶娘帶四阿哥去睡覺,此事……就到此為止。”
林小米糊裏糊塗地被兩個看似男人的人(後來知道那叫太監)架到一個小屋裏,又糊裏糊塗地被一個老女人扒了衣服塗上難聞的藥膏,最後糊裏糊塗地睡著了。
夢裏林小米感到兩道強烈的視線盯得自己臉發燒,不一會兒她就被燒醒了,“水……”林小米輕喊了一聲,一碗水便到了嘴邊,順著杯沿喝下去,林小米心裏納悶兒:怎麼我還會魔法?一叫水,水就到了。
“林兒,還要嗎?”一個聲音傳來讓林小米一下睜開了雙眼,看到白天為自己求情的男孩拿著茶碗坐在自己身邊。
“你是誰?”林小米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來到這個混亂環境的第一句話,心裏頓時升起一陣“爽”的感覺,剛才那種輪不到她說話的氣氛著實讓她很鬱悶。
“林兒,你是在怪我不救你嗎?我知道,你不理我了。”男孩神色黯然地放下茶碗。“你剛才幫我求情了,”雖弄不清怎麼回事,可林小米還是實事求是。“你為了我被罰跪,用刑我都不敢吭聲,我怕皇額娘不要我,可後來你斷氣了,我更怕了,怕你也不要我了……”男孩頓了頓,壓了壓湧上來的淚意,“沒有你侍侯,我連睡都睡不著。”林小米聽的一頭霧水,大腦轉的死機了也理不出頭緒,索性放棄。可那孩子正說到興頭上,見林小米眼皮兒都快粘住了,直搖她。林小米再也受不了了,便伸手把他摟在懷裏,“那就跟我一起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林小米去幼兒園打工時經常哄小朋友睡覺,因此並不覺得不妥。“林兒!”男孩還想說什麼,可看到林小米因上藥脫掉了中衣露出的紅肚兜,臉紅的竟說不出話來。“你不是睡不著嗎?要不我給你唱首歌吧,”林小米兩條裸露的胳膊抱著他緊了緊,打斷他的話後竟自唱起了歌:“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結果一句沒唱完自己便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