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茹坐著周媺家的馬車回家去了,卻不曾想她在為丁娘子的麻煩憂心忡忡,那邊卻有人同樣在打她的主意呢!
她自家去,到家時正好開飯,在飯桌上姚太太卻也正好問她丁娘子的事情。寶茹本不欲說,別人家的私事,她大剌剌地說了,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可是姚太太這邊其實卻早就知曉了,飯後在房裏便與寶茹說話。
“你唐嬸娘與我說的。”
寶茹還能說什麼呢,這些太太們每日閑著沒事可不得閑話一番麼,什麼事遇上她們也成了篩子,能漏的什麼都不剩!
“你唐嬸娘卻不是隨便聽哪個不相幹的人透露的呢。”說到這些新聞,饒是姚太太這樣性子軟弱的也十分興致勃勃。起來。
“她是從張太太那兒得知的,就是家裏與周推官是兒女親家的張太太,原來丁娘子與張太太原來是同窗來的,這回這事情丁娘子求到了張太太家呢。”
寶茹開頭還隻當是這些閑人太太們又有什麼閑話了,並不在意,沒想到卻一下點中了自己在憂心的。立刻豎起耳朵來,聽這件事有了什麼轉機。
第24章 化妝課上
“原本丁娘子最是心高氣傲的一個,據說她做小姐時在學裏是最出色的一個,可沒曾想臨了嫁人後她卻是最沒得好前程的,所以說,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麼。”
這句話姚太太不隻與寶茹說了一兩次了,似她這樣的婦人最是篤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若是嫁不著一個好人,後半輩子便沒得什麼指望了。
寶茹想聽丁娘子的事兒到底如何了,隻得忍耐著她的陳詞濫調,隨便聽聽這些‘封建糟粕’。
“多少年了,丁娘子當年先夫死了,她回湖州那會兒多艱難啊,都沒有求過人,這回求了張太太,張太太也是她當年的同窗啊,這樣的小事隻與親家周推官略提一提不就成了麼。”
“就這樣?”寶茹有些不可置信了,之前讓她憂慮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雖然她曉得這‘官本位’的時代,肯定‘就這樣’啊。但還是一下驚訝,話就出了口。
“不然怎樣呢。”姚太太不知寶茹怎麼想,還正經回了她。
“哎!真可惜!十來年前,湖州有那一回捐官,你父親那時也打算捐一個來著。銀錢雖然不湊手,但緊一緊倒也不算拿不出,隻是最後還是舍不得。如今單個捐的話,又委實太貴了。若是家裏有個官身什麼行事都要方便許多,這回丁娘子的事,張太太不是略抬抬手就行了麼。”
“人家那推官可是實職!”寶茹忍不住提醒道,那周推官是正經考了科舉,又一步一步升上去的,既有尊重,又有實權。
“也是!”姚太太也隻是想想罷了,她哪裏不知道那等捐官也隻是名頭上好聽呢。
“丁娘子先夫家也太沒章法,難道不知那一句老話‘不到皇城不知官小’,雖然咱們湖州不是皇城,但比起一個小縣貴人又多得多了,丁娘子一個女人家在這邊開著女塾,還頗有些名氣,這些年來一個鬧事的都不曾有過,又怎可能沒有一些關係。就算不是什麼鐵板一樣的靠山,左右至少也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麼!”
姚太太最後這樣作結,還頗有些優越感地恥笑了一番外縣人——寶茹最後覺得是好笑的,姚太太自己也不是湖州城裏人啊,她娘家在湖州周邊一個叫龍王村的地方。
寶茹本以為會很有一番響動的事情就這樣,以一種風過水無痕的樣子結束了。好像前一天學堂裏還在說這一件事,不知生出多少種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