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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功課,寶茹和其他同學一起與丁娘子行禮作別。這是今年最後一次來學堂了麼,所以也有謝師恩的意思。

丁娘子則回了她們一份糕點,和來學時學生與夫子奉上糕點對應,到了放學時夫子則是與學生準備一份糕點,以示勉勵關切之情。

到了馬車上寶茹才打開糕點封兒,竟然是糯米白糖糕,因著是剛剛蒸出來的,外頭溫溫的,裏頭還是燙的。正好寶茹也有些餓了,直接就和小吉祥分著吃掉了。

寒假的日子說悠閑自然是悠閑的,可是忙碌也是有的。近了年關,家裏可不得好好預備著,好在這些都是往年都有定例的,隻要‘蕭規曹隨’便沒得掛心,姚太太隻要不是正好這時候臥病在床,料理這些還是綽綽有餘的。

寶茹唯一幫忙的是姚員外的賬簿。外頭商家之間生意,好多是逢年開銷,平常都是掛在賬單上,隻等著過年人家與他結了款子,他才能與人家結。

姚員外是零賣貨物的,隻除了幾個大主顧,都是沒欠單的。反倒是他差著別個許多貨款沒結清,寶茹正與他仔細驗賬呢!

寶茹打著算盤與鄭卓報賬,鄭卓再記了下來。如今他兩個是姚員外的左右手,在家裏他差遣他們兩個,自己躲個清閑。

鄭卓不知怎的隻在打算盤一事上沒得天分,‘二一添作五’之類的口訣也會背了,可真要上手,卻怎麼也不能了,讓姚員外隻能跺腳歎息,這樣能幹的後生,怎的在這一道上那麼艱難?

兩人幫忙當然就隻能寶茹打算盤了,好在不用一麵記賬一麵算,寶茹覺得已經比去歲鬆快多了。

晚間吃飯時,姚員外還問起賬目的事情。

“今年倒是多了好些進項,白放著也不像樣子,別的營生倒怕虧本,我也沒那個心力,倒是想買些鋪子房子,專租出去。雖來錢不多,但是卻十分穩妥,且大小也是個進項呢!”

今年因為姚員外跑了一回貨的緣故,家裏結餘確實多了好多他想著置些產業也是常理,畢竟稍有些見識的都曉得,銀錢這東西,最是喜動不喜靜,白放著難不成能生出小崽來?

姚寶茹家開銷一向是照著他們這樣的人家的譜兒來的,從來不錯。就是每年的進項要存下來一半,以防著家裏有什麼大開支——譬如將來寶茹嫁人,這筆銀錢隻怕大多都要做了嫁妝。

說是一半,其實存下來的更多,隻說去歲那開支裏寶茹的瓔珞就能占了二百多兩,可是這些首飾都是黃金寶石的,買來了其實和放著銀子在家又有甚分別?

寶茹心裏暗自算計這些年家裏的銀錢,平日不算還不覺得,今日一細想才覺得不可思議。

自家家裏十幾年沒得大開銷了,年年存下來,加上今年跑貨的利潤,家裏隻怕有萬把兩銀子了。

寶茹覺得有些目眩,不是她小家子氣,實在是這個數字不是平常算賬能接觸到的了。百貨鋪子的賬目,再多多不過千把兩,一筆賬幾分幾厘的算,她從沒在賬上看過這樣數字。

萬把兩銀子其實是比她家所在的‘階層’要高的,事實上就是周媺她家要拿出這些銀子,一時之間也很難,畢竟這是指的流動資金麼。寶茹家能攢出這許多銀錢,還是她家沒得什麼開銷,人口隻有三口,又隻是穿衣吃飯,這能花費多少。

“我想在狀元街那邊買鋪子的,隻是問了一句,那價兒叫人咋舌,不過那裏到底是要修大市了,怎麼的都是賺,我看中了街尾一家鋪子,門麵三間上下兩層,我瞧著加一層也不費什麼功夫。”

“我倒覺得爹沒必要買那兒呢!”

寶茹卻有不同意見,她沒得什麼女孩子不該插手家裏生意的自覺,姚員外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所以她說些什麼,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