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卓還在為前頭心裏那點意思而恍惚,倒是被寶茹想差了。這時候寶茹這樣安慰他,他倒是想起來剛剛寶茹的伶牙俐齒了,他早知道她是十分伶俐的了,隻是平常也不多見她這樣。旁人會覺得這樣的小娘子未免太厲害了些,他卻覺得百伶百俐,潑辣也是喜愛。
“我與你說,這些人最會裝神弄鬼,不過都是些話術、騙術罷了!先頭隻是用些話唬住你罷了,噯!你有沒有在聽啊!”
本來寶茹是想舉些例子說明的,隻是看鄭卓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沒在聽啊。
“聽著了。”
鄭卓回雖然是在出神但是也聽著寶茹說話的,忽然發現的一個事兒,讓他忽然覺得有點高興了。寶茹最近與他說話都不是‘鄭哥哥’地叫了,隻是‘你’啊‘你’的,一般人隻怕還以為前者更親,後頭是沒禮數。可他心細,知道寶茹講那些客套最是麵子情,若真與你親那就最隨便了。
“今晚我帶寶姐兒看廟會吧!”
鄭卓這一句話讓寶茹的抱怨戛然而止,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鄭卓是最勤謹的一個人,竟然會想著帶她出去玩兒!這老天不會下紅雨了吧?
不過不管鄭卓是不是鬼迷了心竅,有人帶自己去玩兒,當然是好啦!
“去!怎麼不去!”
第35章 帛夭當票
鄭卓說帶寶茹去廟會寶茹自然是分外高興的,不是她見識少,實在是年末她也不常晚上出門逛。
臘月裏家裏多忙啊,姚員外和姚太太自然都是沒空與寶茹出門的,若是隻帶著一個小吉祥姚員外夫婦哪裏能放心。若是鄭卓陪著又不同了,他翻過年去就十四歲了,又十分穩重,能當個大人看了,姚員外夫婦兩個自然放心許多。
自二十三起,寶茹是日日與鄭卓出去逛廟會,隻小年、除夕、初一等幾日必得在家,其他時候都是出去了的,可讓寶茹好好過了把出去玩的癮,以前不是沒家人陪麼,這一回隻怕她自己先膩煩了。
初三這一日她自己先鳴金收兵了。
“咱們明日就不出門了吧。”
寶茹坐在茶攤上揉了揉膝蓋,這幾日湖州各處商鋪都歇業了,隻這廟會上還熱鬧,隻是各樣消遣都比平常昂貴,寶茹也沒見什麼稀罕玩意兒,那股自新鮮勁過去也就興趣缺缺了。
鄭卓正提著大坐壺往大茶碗裏添茶,這種茶攤沒什麼好茶,寶茹和鄭卓索性要了最便宜的本地土茶,隻不過解個渴,能坐下歇歇腳罷了。他聽了寶茹的話也沒放下茶碗,他本就是為了陪寶茹玩來著,自然不會反對,隻點了點頭。
“行了,今日實在是疲累了,就先家去吧!”
寶茹站起身來,又整了整裙子,才動了動腳就隻見腳下有個杯口大小的荷包。
“這是誰的?”寶茹借著街上的燈火眯了眯眼睛細看,覺得有些眼熟,再想著剛才是遇著金瑛和她家人出來了,倒是說了幾句話。
“小吉祥你幫我看一看這是不是金瑛的針腳!”
寶茹本就不是此間女孩子,就是心裏年長一些,學針線的時候用心一些罷了,但手藝其實平平,就和看不出銀子真假成色,叫她看針腳就知道是誰的倒是太艱難了。
小吉祥拿著荷包看了一會兒道:“瑛姐兒的針線最是不過不失的,不容易看出與別個不同,況我看過幾回她的針線,看不出呢!叫我說姐兒還是解了荷包看看裏頭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