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了你們四年,看你們從懵懂女童到如今已經亭亭玉立了,四年才教出一班學生,你們之前我隻帶出了一班,也是十二個女孩子,我到今日還記得她們每一個的樣子、喜好,你們我隻怕也會一直記著。日後你們都一個比一個好,這就是我最大的指望,沒什麼其他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與你們講這些,你們不要覺得膩煩就好。”
之後就是吃午飯,因為是在學裏吃的最後一次飯了所以做的很豐盛,隻是丁娘子家裏雇的廚子灶上功夫一般,就隻顯得比平常的菜多些好些,但在這些女孩子眼裏也覺得很好。就像寶茹以前經過的畢業飯一樣,也是學校食堂做的,味道好嗎?當然隻能是一般,可這時候沒有人會計較的。
朝夕相處的同學就要去不同的學塾了,還有那已經結過金蘭的小姐妹這時候脆弱些的已經哭出來了。寶茹、周媺和玉樓到沒有這個煩惱,她們已經定好去一個學塾了。可是結業就是結業,就像在現代總不會因為好朋友都一起直升了就不覺得傷感是一個道理。
往常不與學生一起用餐的夫子們也都一同上桌,不隻是丁娘子,還有饒娘子她們也是一起的。丁娘子原本是很嚴肅的,學裏本來隻有寶茹等幾個學生才能偶爾看到她慈和的一麵。可今日她簡直溫和得不像話,對女孩子們就像自己的孩子各種照顧,她還親手給大家分了點心,滿滿的疼愛。
“今日不必呆到傍晚了,待會兒你們就自家去吧。最後,當了你們的師長也幾年,如今也沒什麼好東西,隻給你們這個,你們師姐當年也是同樣的,權當是個紀念吧!”
丁娘子拿出一個錦盒,裏頭放著兩排青田石印章,這印章真的特別小巧,比寶茹之前那隻還小了一倍。大約隻有一根手指頭粗細,長度大約也是食指的長短。每人得到了一個,寶茹在手心戳了一下,正是‘寶茹’兩個字,往旁邊看周媺的就是一個‘媺’字。
之後就是同學們互贈一些禮物了,寶茹就把之前做好的花箋翻了出來,與上回不同上麵添了一些寓意不錯的詩句,類似‘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之類的。花箋是每人分送,一圈下來寶茹送出十張花箋,同時也收到了十分不同的禮物。
“咱們的會資還剩一些,正好還夠咱們出去玩一次,最近咱們就出去,免得之後有些人不是要去避暑之類的不在湖州,也不是什麼別的就是一起吃飯。我想咱們不用去別的館子,同窗四年咱們竟一次沒去過周媺家的館子,如今最後一次了就去一次吧。”
大家早就知道會出去吃一次飯的,自然沒什麼意見,至於去周媺家的酒樓,悅東樓也是很有名氣的了,周媺又一貫好人緣,最後自然沒有一個人有異議,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周媺去你家酒樓有沒有折扣呀!”還有關係不錯的故意問她。
“你們要是去的話,還是我做東吧!”周媺卻格外不好意思了,說真的比起折扣,她來做東反而簡單。
悅東樓是周家的,卻不是周媺家的。家裏子弟都是有一套規矩的,帶朋友吃飯當然好,是照顧生意麼,可是折扣卻不那麼容易了,這是周媺的父親那一輩才有的權利,至於免費什麼的是從來沒有哪個子弟可以。這規矩的用意也很清楚,就是防著家族日大子弟漸多,你的親朋來吃,我的親朋也來吃,那隻是這些人就能把酒樓吃垮了。
若是周媺通過父親給同學們一些折扣也不是不行,像三叔家的堂哥就常常帶書院的同學來吃飯,這都是有折扣的,就是因為記在了三叔名下,這法子是偷了空子,家裏其他叔伯看不上,但也不能說什麼,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