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茹聽後立刻促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可真是說的極準。”
周媺卻說:“這也是好事,咱們年紀小所以沒遇上最近的一些汙糟事兒。最近說一些書院學生,也有些是潑皮穿了書院學生的服飾,常常一夥兒去女學堂看女學生,隻等著女學生回家上車那一會兒。還編出一些‘群芳譜’之類,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子,這樣編派不是壞人閨譽?”
這類事寶茹也聽說過,和女孩子春心萌動了一樣,全是青少年的書院也是春心萌動的。其中的端方君子自不會逾矩,可是總有些輕薄的浪蕩子,平日裏用書院學生的身份勾搭一些小門小戶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子丟手也容易。蔣玉英說的事情,不過又是一例罷了。
白好娘恨聲道:“我有個表姐就是被編派了,本來要說定的婚事就沒了下文,那夥子人可別可別犯到姐姐手裏,不然好生教訓她們。”
蔣玉英道:“可別放狠話了!你一個閨閣姐兒能把他們如何?還不如想這起子混賬踢到鐵板,犯到個硬茬子手裏,那就自有人收拾他們了。”
莊麗華這時候小聲道:“已經有人收拾他們了。”
莊麗華雖然不孤僻,但她真的很害羞,輕易是不說話的,她乍一說話大家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她說的消息更是讓大家驚訝,莊麗華怎樣也不能算消息靈通的,她是最不會打聽這些的,偏偏這回眾人都不知的,她卻知了。
白好娘最積極,對她道:“你怎知道?聽誰說的?確定了麼?他們是惹到誰了?這其中有什麼故事?那些混賬如今如何了——”
白好娘一串問題被眾人一齊打斷了:“好娘,你這般多的想問,讓麗華怎麼說!”
莊麗華本來就不善言辭,被白好娘這個話癆一催問哪裏還能說出什麼,後頭她斷斷續續地說了些,事情才明了。莊麗華的一位堂姐也遇上這事了,看莊麗華就知道她家的姐妹不會差到哪裏去,被看了後自然被編派了一番。
那夥子人也是很精明的,一般他們是不去那些最好的女學堂,編派前也會打聽這些女孩子的家裏,防著惹事。可是麗華的堂姐家雖然平平,但卻剛剛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是湖州沙船幫二當家的兒子。這門第其實不高,甚至在一些人眼裏混江湖就是下九流的,不是什麼好人家。但人家有勢力,對付這些混賬反而他們這些混江湖的比大戶人家更得用。
莊麗華姐姐的未婚夫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湖州城裏搜尋一番,立刻綁了這幫人,雖沒弄出人命,但這些江湖人的手段夠這些人受的了。
白好娘難得言簡意賅:“大快人心!”
說完這個大家免不得說起哪些公子是‘風流瀟灑’,哪些卻能稱得上端方君子,一時又是仰慕。
很快大家把火力集中到了寶茹身上,原因隻是寶茹連個‘理想型’都沒得,這怎麼可以!大家都說了,連莊麗華都羞答答地吐露了,偏她沒得一句準話!
仔細算一下,學裏八個人,周媺是有未婚夫的,她有個娃娃親——寶茹一直沒見過,周媺說起她也是淡淡的。愛姐有個‘準未婚夫’,不消說。玉樓、素香、好娘、麗華也都說了覺得哪家公子很好。
寶茹睜大眼睛裝無辜:“好冤枉!明明玉英也沒說,你們怎麼不去逼問她。”
玉英身上那種氣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一般大家不敢對她‘造次’,寶茹這樣一說大家都猶豫了,隻是一口氣的功夫,就有人打破了這猶豫。
愛姐大聲道:“哪裏還要蔣姐姐說,蔣姐姐家正打算給她相看喱!人都說定了,隻怕過些日子就會上門了,按咱們蔣姐姐的人品、模樣,還有門第,還有什麼不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