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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茹這時候驚訝了,鄭卓就是看完了‘三百千’的水準,寫這些花箋,最多就是能有一些戲詞裏的話。那麼這一句他從哪裏來?而且還偏偏是這一句,明明之前她還因這一句想起他,而他就給她帶來這一句詞。

是真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或是緣分使然,又或是僅僅就是一個巧合。想到此處寶茹忍不住莞爾微笑,她沒有去向鄭卓追究其中種種,因為任何一種可能都足夠讓一個熱戀中的女孩子覺得浪漫——而其中真正的緣故,重要麼?已經不重要了。

之後的幾日寶茹每日倒是充實,都是在處理那亂七八糟的賬冊,她忍不住想要不要下一回鄭卓出門之前與他畫一個賬簿格子出來,各項就隻往空格裏填補就是了,也不至於這樣淩亂。

至於鄭卓,他也不算閑著,跟著姚員外四處尋訪買家,要把那些揚州來的白花花的鹽換成同樣白花花的銀子。本來以為要費多少功夫,要各家雜貨鋪子一一聯係,卻沒想到才跑了幾家就有大主顧親自上門了。

這是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大約二十出頭,可是卻管著有名的南北貨鋪子‘日昌隆’在湖州的所有生意——說來寶茹家在秀水街的鋪子就挨著一間‘日昌隆’呢!當初正是他家把‘日昌隆’開到了秀水街,寶茹才敢咬死了肯定‘秀水街’一定大有前景。

這一位這般年輕就能在‘日昌隆’這樣全國各地都有分店的南北貨鋪子裏掌管一個州府的生意,而且還是湖州這樣重要的州府,可見其能力超群——當然還與他姓吳不無關係。‘日昌隆’的東家正是太倉吳家麼,想來這位吳少爺就算不是太倉吳家的嫡枝正係,也算是近脈了。

他親自上門也是為了那一批鹽,這其中緣故倒是不用多說,隻是這一回他是勢在必得的。

姚員外雖然是長輩,但是對著‘日昌隆’一州府的掌櫃也不會拿喬,而是親自把這吳少爺迎進了自家鋪子,又引進了後頭的一間隻有他自己用的屋子。兩人分主賓而坐,鄭卓就在一旁照顧著,偶爾上茶水之類。

隻聽吳少爺道:“我倒聽說姚老板本是行伍出身,最是爽快,我今日就開門見山一回。我聽說這一回老板家的船到港了,帶回的是一批鹽引俱全的鹽貨,這幾日正在尋買家,咱們不多說,一口氣我家全吃下,請老板開個價兒罷!”

姚員外心中盤算情形,但是表麵上並沒有遲疑,笑著道:“既然吳掌櫃的少年豪爽,我也就不推脫了。這一回隻有兩萬斤鹽貨,吳家家大業大,不嫌棄少的話,就隻管全部帶走。至於價錢也不用多說咱們就隨行就市,外頭鹽商給咱們這些鋪子什麼價,吳掌櫃就出什麼價就是了。”

吳少爺這時候倒是有些吃驚了,他本以為姚員外會獅子大開口的,這也沒法子——他家本家在太倉,一直想進入鹽業,隻是這些年來都隻是小打小鬧,沒成什麼氣候。今歲好容易加大了規模,想要一舉成功,卻沒想到被鹽商倒逼,現在各處掌櫃都是焦頭爛額為本家籌措鹽貨,好度過危機。

這時候被‘日昌隆’主動求上門來,就是傻子也知道要狠狠宰上一刀了。別說隨行就市,就是真用外頭小鋪子的賣價給‘日昌隆’貨,這時候吳家也要謝謝人家高義,肯在這時候拉一把。

吳少爺不由有些遲疑道:“若真是這般‘日昌隆’自然是對姚老板感激不盡,隻是不知姚老板有無其他條件,隻要是‘日昌隆’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商量!”

姚員外搖了搖頭道:“吳掌櫃不要多心,做這事不過是同行之誼!咱們這些做百貨的本來就要從別的行當裏搶飯吃,若不是像‘日昌隆’一般的大商號一直在前開拓,咱們這些小號如何能有如今的渠道?若真有什麼可求的話,也不過是與貴號結個善緣罷了,咱們這些小鋪子說到底還是仰仗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