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節還有一些未消的暑氣,加上忙碌,姚太太嘴角起了一溜兒小泡兒,這正是上火了,她一麵喝著去火茶,一麵問廖婆子:“之前買的那些人已經讓你調。教了一個月了,如今可有一個樣子了?”
這一回趁著寶茹鄭卓成親,姚太太買了一批人。有整整四房人家,總共十八口人!其中青壯男子四人、青壯婦人四人、小女孩三個、小男孩七個,然後還另外買了兩個八歲的小姑娘。
這些人是必然要買的,以後家就要搬到石獅子街去了。那邊那麼大的宅子,沒有人手都沒法子打理!而且其實以姚家的身家早就該過上仆傭成群的日子了,之前那樣不過是因為姚員外姚太太簡樸,而寶茹沒有這心思。當然,還有紙劄巷子的宅子容不下。
現在情形不同了,不說自家賺的錢越來越多,就說趁著這一回搬家和女兒成親,正好做出‘改換門庭’的氣勢來,也是正逢其時。
這些人口依舊是從白嫂哪裏挑選出來的,如今卻不在紙劄巷子這邊,這邊房子淺,哪裏住得下那麼多人。人都送到石獅子街那邊去了,正好那邊的新宅已經整飭完畢,有人先去住著也是增加人氣,順便還能每日灑掃。
隻是勞煩了廖婆子,如今她也每日住在那邊,隻是偶爾回來同姚太太說一下那些人的情況罷了。如今廖婆子就是那群人的師傅,要教他們以後如何在姚家做事,以及姚家幾位主子的喜好禁忌。
廖婆子雖然是頭一回管著這麼多人,但是並不怯場,對姚太太道:“太太放心,這事兒如今是一絲不錯的!到底是白嫂手上的好人,一個個都是老實誠懇之人,但又不是木頭一樣的材料。如今我正教著家裏事情的門道,我見其中有幾個格外好的,將來太太和姐兒一定用得著!”
姚太太滿意道:“到底還是你做事我最放心了!隻是如今教著他們本事,卻怎麼不說他們的規矩禮儀如何?咱家以後是要越來越好的,可不能失了禮儀,不然以後一般人家交往不就拿不出手露了怯。”
廖婆子趕忙解釋道:“您也想想,這是白嫂手上出來的人,早就教過這些了,我先前看了一回,已經有了些模樣了!我再教就是事半功倍,並不需要專門教這個了,隻要在他們做事時在旁提點就是了。”
姚太太聽了一耳朵,覺得廖婆子自然是個有譜的,便不再多問這個,放下心來轉而說起寶茹鄭卓成親當日的婚宴酒席來。
“這個事情也要重視起來!到時候咱家可不能靠著花婆子王婆子以及一眾隻能打下手的婆子媳婦做事,自然還是要請外頭酒樓的幫廚班子來。”
廖婆子點頭道:“太太說的一點不錯,話又說回來了,哪家又日日擺大宴呢,平常的茶圍和親朋相聚,也就是一兩桌,自家就能收拾,至於開大宴,至少也是十席以上了。不說家裏廚房忙不忙得過來,就說那些杯盤碟碗也是海了用,誰家沒事備著這許多器皿。”
廖婆子記下這要請幫廚班子的事情,又道:“還有一件事要太太定下來,那就是咱家婚宴上要用什麼席麵。咱們湖州婚宴無論什麼席麵菜碟子的數量都是一樣的,都是六碟冷菜,十二道熱菜,另外還有一個果盤,兩個甜點,一個甜羹。菜碟子一樣多,但是菜式可就不同了。”
姚太太平常也參加婚宴,但是也沒特意去記著人家用的什麼菜啊!至於姚家自家,已經十幾年沒有辦過喜宴了,上一回還是寶茹周歲宴。如今湖州流行的婚宴是什麼門道,她哪裏清楚。
便道:“這怎麼說的?”
廖婆子扳著指頭道:“二兩銀子一席的龍鳳呈祥,有五兩銀子一席的花好月圓,有十兩銀子一席的珠聯璧合,還有二十兩銀子一席的百年好合。除了這些還有許多其他不同的,各家酒樓或者有自己的菜單。太太若真想知道,隻要遣人去往各家酒樓問一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