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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茹見到安哥兒的時候就是這樣厚實嚴密包裹成的一團——這時候產房裏炭火燒的旺,門戶也封地緊,隻是留了一道窗戶縫透氣而已,自然十分暖和。姚太太就親自上手給孩子剝去一層又一層。

旁邊那媳婦子道:“老爺讓告訴一聲,哥兒已經取了名字了,大名是姚德安,家裏以後都叫安哥兒。”

姚太太自然不會對姚員外取名有什麼意見——當然,實際上是鄭卓取的,不過她不知道。至於寶茹,她也沒什麼意見。或者有人覺得名字什麼的,竟然不問問做母親的有些不尊重。但是就是從前她也覺得無論誰取名字都沒什麼,畢竟這就能說明什麼呢?

至於到了如今,她更不會去想什麼——這特麼就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身邊的男子自然都是大男子主義者,至於女性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服從於男性。寶茹身邊兩個最重要的男性,姚員外和鄭卓自然從來沒有輕視過寶茹,但是並不是因為他們是男女平權的擁護者,那不過是他們看重寶茹這個個人罷了。

所以寶茹早就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心有波瀾了,畢竟在這樣的時代她又不可能掀起婦女解放運動。改變不了這個世界,那麼還什麼都心裏敏感一回,就算她身體再健康隻怕都要氣出病來了。

寶茹隻認真看這個被取名叫做姚德安的小男孩兒,姚太太自然明白她初做母親的心情,把孩子輕輕放在了她懷裏。不知是巧合,還是真的母子連心,因著抱來抱去已經有些不安穩的小男孩兒這時候動了動小嘴,然後就安穩了下來。

寶茹看著懷裏安謐的孩子,忽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從心口湧入四肢百骸。這個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寶貝肉,是依賴著她的,如同故事書裏說的那樣——每個孩子天性就會依賴母親。他還這麼小這麼弱,隻有在最親的人懷裏才能安穩,而這個人就是寶茹。

寶茹這時候可感覺不到新生兒的不好看,隻覺得這個名叫安哥兒的孩子哪裏都好,渾身也軟綿綿的,可愛的她的心都化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指尖輕輕碰了碰孩子的小臉,但是才碰上立刻就縮回了——那種柔軟,寶茹覺得心髒顫了顫。

產房裏正是歡樂的母子時光,這時候天光也漸漸亮了,寶茹把孩子交給了媳婦子,自己疲勞的睡著了。姚太太也要回去,她也是熬了一夜的,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年紀也大了,可是撐不住了。

至於姚員外和鄭卓,姚員外雖然年紀也大了,但到底身體一直康健,雖然也疲憊的很,但是還算撐的下去。還能叫來兩個婦人對鄭卓道:“這兩個原是小人家媳婦兒,年都是三十歲,一個新近丟了孩兒,被婆家趕出來了,過活不得,隻得出來賣到咱家。花了六兩銀子,已經是咱家的人了,你母親給取了一個□□秀的名字。另一個則是家裏有一個三四個月的孩兒,家裏精窮,隻得舍了家裏出來做奶娘。她與咱家簽下的雇傭文契,隻叫她管嫂子就是了。以後她倆就住在你們院子裏,教她們早晚看奶哥兒。”

叮囑完這些姚員外大大打了一個哈欠,再也支撐不住,往正院裏休息去了,接著的事情全由鄭卓料理。鄭卓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一個晚上不睡眠不算什麼,又有得了孩子這樣的喜事,反而比平常精神還好些呢!看著外頭天光,曉得已經是第二日早間了。

連忙讓人拿了數十副方盒,使小廝各親戚鄰友處,分投送喜麵。不隻是周遭的街坊鄰裏,還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就連姚順風姚順水兩個也送了。收了方盒的人家也都是體麵人家,曉得姚家今日得了個孩兒自然也要賀喜,自然又是回了一個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