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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瑛怔了怔,才低頭道:“什麼好不好的,其實也就是那般。當初跟著哥哥白手去廣州打拚,雖說哪裏有一些父親的舊識,但自古人走茶涼。若是錦上添花還有些用,但是雪中送炭,那也是高估了——至少要能和人家互惠互利吧!”

感慨了一下,金瑛才接著道:“說到這個,倒是要謝謝你們了!當初是說與我的花箋和一些手巾小禮物什麼的。我也沒多想,在路上開了盒子才知竟然一個個給了那些。也幸虧了那些銀子,算是成了哥哥一開始的本錢,不然也就沒得然後了。”

寶茹笑著搖頭道:“你可別捧咱們,這裏頭的門道我清楚的很。那些舊識就是不肯拿真金白銀幫忙,至少幫著你哥哥找一份差事是能的。隻要攢上一年半載的,未必湊不出本錢,哪裏一定靠咱們那些?”

金瑛張了張嘴,然後隻能搖了搖頭:“說不過你,隻能說那一年半載就不重要啦?但是不和你辯,辯不贏的。其實說這些恩惠說來說去也是說不清的。就算說清了,又有什麼意思?等一會兒月娘來了,我再一起與你們敬酒,算是謝你們一回。”

大概是說曹操曹操到,金瑛才提了一句月娘,包廂門就吱呀一聲,一個夥計引著一個富麗婦人進來了,這人不是晁月娘又是誰。

晁月娘的變化寶茹竟然看不出來大不大,隻因她的妝粉太厚,據說是揚州最新的流行,把妝粉抹得厚厚的,再描眉畫唇。她進來也不多說什麼話,隻是掃了一眼,最後把目光定在了寶茹身上。

然後就笑起來,到她身邊道:“這一回是課長說來辦這什麼,什麼同學會的吧?我一猜就是!那時候課長做這些,常常帶著咱們聚一聚就是最好的了。往往大家都能各個滿意——最早我做的時候就不行了,總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說實在的,寶茹和晁月娘之前見過麵已經是四五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寶茹家已經發跡,但是還沒改換門庭。生意場上走動,上中下的人都會接觸。和晁月娘的夫家也有些生意往來,再加上曾經寶茹和晁月娘的同學關係,倒是時常見一兩回,雖然氣氛都是不冷不熱的。

但是時隔四五年以後再見麵,晁月娘的表現讓寶茹大吃一驚。寶茹可真不覺得她是真的覺得如何敬佩喜歡自己,不然早些幹什麼去了?所以隻能是她在討好自己——一個人什麼時候會討好別人,自然是有所求的時候。

寶茹不笨,她自然知道皇商姚家在湖州已經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縱使錢財上不如一些延續了上百年的人家,至於與絲業這樣的巨頭,更是沒法相比。但是對於普通富貴人家,已經是仰視的存在了。

每當寶茹與一些不如自家的人家女眷交往的時候,總是會遇到一些婦人,博取自己的好感。或者直白一些說,是在討好自己,巴結自己。所以寶茹對這種情況其實已經很熟悉了,以至於晁月娘一表現,她立刻察覺。

甚至寶茹還能發覺到晁月娘的表現有些生澀,自己也曾遇到過一些情商特別高的,這種事情總是不動聲色,但是卻能讓寶茹十分舒服——即使寶茹已經知道這是有所圖的。但是晁月娘,寶茹想,這個姑娘少年時的性格或許還是保留下來了一部分。

不論多少,總歸可以知道,讓她討好人絕對是不容易的,畢竟她的自尊心和好勝心那麼強。所以表現成這樣,純粹是‘業務不熟練’的緣故。

如果這個樣子的是別人,而不是寶茹曾經的同學。或者說,就是寶茹曾經的同學,但是不要是今天這個場合。寶茹或許都會好處理許多,但是當下,寶茹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之間好不容易有的一些氣氛立刻沒有了,寶茹立刻覺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