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隻是喬三奶奶,就是旁邊幾個認得的婦人也驚奇道:“哦,竟有這樣的事,這梅園詩會我記不清有多少了,隻怕那些三五人的也不值得說,若是人多的,上了花榜,那可就真是才女了。”
玉樓饒有興致:“當然人多的,那一回是咱們湖州的知府夫人和絲綢行會會長夫人一起辦的,湖州城裏體麵人家的姐兒差不多都來了呢!好像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寶茹當時還是探花來著,時候過的真快!”
素姐也想起來了,笑道:“那一回啊,我還記得狀元是陳敏珠來著。不過你要是不說我真是不記得那時候的這件事情了,這都多少年了。”
寶茹道:“我隻怕會一直記得喱!倒不是說這寫詩的事情上了榜有多少榮耀,不過是玉樓和他夫君可不就是在這兒有的緣分。嘖嘖,當初的事兒和話本子也沒什麼不同了。”
當初寶茹可是親眼見到玉樓和她如今夫君的花箋的人,哪裏不曉得他們的緣分是怎麼回事。至於素姐,後來她們多次聚會,這件事也漸漸被眾人知道。所以寶茹這樣一說,兩人就相視一笑,然後都促狹地看了看玉樓。
隻有喬三奶奶歎了一口氣道:“曉得你們幾個都是同學,且姐妹情深呢!隻不過這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旁邊我一個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襯的我倒像是一個外人了。”
這也不是什麼隱秘事情,寶茹伏在喬三奶奶肩膀旁邊就嘀嘀咕咕全說了,喬三奶奶也是眼睛一亮道:“原來還有這樣的緣故,這可真是前世的緣分了,真真和話本子上分毫不差!我原以為那些都是一些窮酸杜撰的來著。”
她們幾個在這一桌說笑一會兒,這時候選花仙也漸漸開始準備起來了——上上下下忙碌起來就是明證。她們在一處名為顧影樓的能看到舞台的樓閣,隻管休息自然沒什麼,但是外頭仆人走來走去忙忙碌碌可是有眼睛的都看的見。
以及這時候有一個個參加選花仙的美人進來請安了,先來的是一些‘小角色’,畢竟‘主角總是最後出場的’,那幾位呼聲最高的姐兒自然是最後才會姍姍來遲。這之中,寶茹算是長見識了。
這些真正的名動四方的姐兒平常這樣低下身段過,一桌一桌地請安問好,遇到個別為難的,讓斟酒布菜,那也隻能斟酒布菜——然而這還算是好的,為難過也就算了。真正難堪的是另一種,那就是進來以後誰也不理她的,到了哪一桌,大家也隻作看不見。
這樣的情況極少極少,隻可能是這位姐兒開罪了在場哪一為極為有地位的太太,這太太發話了,不要給這個姐兒體麵,那才會有這樣的‘冷暴力’。而且還不隻是這樣的冷暴力,這還意味著原來可能投金花給這個姐兒的太太都要收手了。
至於開罪的理由,寶茹也知道。若這姐兒是湖州的,那隻怕就是十分占了哪家府上的爺們,而且也不是一個‘乖巧’的。若不是湖州的,那隻怕就是這幾日把哪幾家的爺們迷得過分了,幾家聯合起來給她好看。
不過這些來選花仙的姐兒到底有限,穿插著來,並不耽擱這些夫人們做些別的。其中一個就是叫幾個唱的來取了——當然比不上今日外頭會有的表演,但是當作開胃小菜也不錯。不過大概是想到待會看的都是歌舞之類,這叫來解悶的大都是說上一兩段書就是了。
寶茹所在這一層讓幾位更有輩分的太太點了幾段書,開頭講了一回《穆桂英掛帥》,說書的寶茹還認得,自家也請過。第二個就不算認識了,說的是《隋唐演義》中的一段。說完以後受了各家賞賜,就來給各桌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