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絨一刻不停地趕到付蘇下榻的酒店,搞什麼,有家不回,反而住酒店。但溫絨很快明白了,可能是溫雪這幾日也在找付蘇,還跑到他家門口堵人,他為了躲開她,甚至選了家不起眼的小酒店,溫雪一輩子不會住五顆星以下的酒店,所以,她不會往四顆星的酒店下手。想到這,她再一次憤憤地唾棄自己的小妹,一個女人做到她這個份上,真是極品中的限量版了!

溫絨來之前已經把要說的話打了腹稿,但真的和付蘇麵對麵坐下,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兩個人像小學生似的,低頭坐了會,最後,付蘇問道:“喝點什麼?”

“給我杯水好了。”

付蘇去給她倒水,她望著他的背影,莫名心酸。

他憔悴了好多,原本俊逸的臉明顯消瘦,還顯蒼白。記憶裏,他是一棵沒有瑕疵的竹,迎風而韌,蒼勁有力,沉默的氣質,優異的頭腦,以及周身散發出清新冷冽的味道,他總是給人一種隻可遠觀的孤傲感。

在溫絨眼裏,他是完美的,所以,當他選擇溫雪的時候,她以為他的選擇總是對的。

站在他身旁的,又怎麼會是她呢?

然而,現在的他,這個她曾經喜歡的人,滿身都被塵霧覆蓋,抹去了他原本的光華。

溫絨有理由相信,溫雪的謊言折磨了付蘇十年,也折磨了她十年。這是一份枷鎖,在時光這份利器麵前,變得越來越沉重。

現在,是時候擺脫了。

“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不太喜歡我,因為高三之後你就忽然對我很冷淡。然後,我們四年裏幾乎沒有說過話。”

付蘇的神qíng瞬間僵硬:“事qíng不是那樣。”

溫絨追問:“那是怎樣?”

付蘇垂下眼,盯著手裏的杯子:“你都知道了什麼?”

“有一些事吧。但我想聽你說,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知道的。”

安靜了一分鍾後,付蘇說:“我沒什麼好說的。”

溫絨怔了下:“你確定沒話跟我說?”

付蘇蹙起眉:“年喬告訴我,他跟你說了一些事,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溫絨急道:“你到現在還不敢跟我說嗎?”

付蘇冷淡卻也有點吃力地說:“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並不後悔我做的決定。”

“但我已經知道了,你這樣沉默,其實是在逃避,更何況這並不是你的錯,是小雪……”

門口傳來敲門聲,又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溫絨抓狂,她的大腦幾乎條件反she地跳出林雋的臉。

然而,門外站著的是林鑒非。

她已經不奇怪林鑒非怎麼找到這的了,但她不解的是,他來做什麼?

林鑒非看看她,又看看付蘇,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奉老板之命,請溫老師跟我走一趟。”

39、039 …

有時候我們從夢中醒來,還分不清自己仍然身處夢境還是已經回歸現實,美夢固然是夢醒時分最難舍難分,惡夢則在夢醒時分仿若獲得拯救。

那一瞬間,溫絨分不清,她的夢是美夢還是惡夢。

-------------------------------------------------------------------------------

雖然溫絨此時很想抓過林雋的脖子把他搖得認不出爹媽,但此人遠在天邊,她不能就近遷怒於無辜的小助理,於是溫絨客氣地說:“鑒非,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qíng和付蘇談,林雋那我會跟他說。”

“不好意思,這可由不得你。”小助理像是被他老板附身,蠻不講理道,“這件事也很重要,牽扯到溫家,林先生要我提醒你一句,你奶奶還呆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