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公司有點事吧。”彭銳試著幫林雋解釋,“他剛接手林氏,公司的步調還沒穩就趕到這,畢竟林岩還在那虎視眈眈,他也大意不得。”

溫絨批著手頭的卷子,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進去,彭銳自討沒趣,撇撇嘴走開。

林子豪跟著溫絨在小班聽課,他原本成績就好,這裏的學習根本不在話下,孩子們很快發現新來的同學很厲害,都圍著他討教問題。隻不過,林子豪不太愛跟人打jiāo道,這裏條件又差,吃不好睡不好,溫絨也不肯答應他的要求,一來二去,少爺脾氣上來了,成天冷著臉不說話。

這天他又纏著溫絨鬧她,溫絨淡淡地說了一句:“任xing的小孩不可愛。”

這句話充滿了魔力,第二天,林子豪乖乖出現在教室幫忙解答孩子們的問題,隻要能讓溫絨喜歡他,他可以做任何事。

好像他爸爸也說過,隻要能夠被原諒,他可以做任何事。

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又過了三天,眼看著升學考試就要到了,林雋還是沒有一點音訊。彭銳試著要聯係他,溫絨發了會呆,輕聲說,沒必要了。

電視劇裏,每當出現:我很快回來,這樣的台詞,就已經預見到不會回來的結果。

十天,足以讓她的心qíng玩一把過山車,如果說第3天她的心還被懸置在最高點,現在她的心已經紮入地底。被彭銳說動的她差一點就傻了,林雋怎麼可能是他口中那個充滿溫暖色彩的男人,說他十年前就開始關注她,坑誰呢,他可是她見識過最冰冷無qíng的男人。她還是太年輕,舍不掉瑪麗蘇的童話幻象,總以為還能有所期待,好像隻要知道他一點點的好,就能把他的惡抹去一大半,原來隻是她一廂qíng願地想要幫他洗白,他還是那個他。

考前三天,彭銳走了,林子豪再不qíng願,也無可奈何溫絨的堅決,小家夥頂著包淚生氣而來,又忍著包淚倔qiáng而去。

“溫老師,你在想什麼呢,哎呀呀,你的衣服要被衝走了!”

王大姐的大嗓門把溫絨喚了回來,她慌忙把衣服撈上來,幸虧沒有漂得太遠。

“溫老 師,你沒事吧?”

“沒事,大概是太熱了,頭有點暈。”

“那你坐一邊休息去,剩下的俺來洗。”

“不用不用,我能行。”

“哎,不舒服就別硬撐,還是你跟林老師一樣,不放心把衣服jiāo給俺洗?”

溫絨微愕,低下頭繼續搓著衣服:“這關林老師什麼事。”

王大姐吸了吸鼻子,說:“俺上次看林老師手不方便,就說幫他洗衣服,誰知道他說,他的衣服歸他媳婦管,別人碰不來。”

河水貼著手背靜靜地流過,涼涼的觸感似是透過皮膚順著血管沁入心裏,碰到傷疤的時候,喚醒了莫名的疼痛。

大夏天的在洗衣服的小河邊多愁善感,溫絨唾棄自己,手下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可憐這衣服跟她沒深仇大恨,卻幾乎被五馬分屍。

“溫老師,林老師怎麼還沒回來呀,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溫絨手下一頓,堵著一口氣,悶聲說:“不知道,大概吧。”

“誰說我不回來了。”

用力的這一下水花四濺,溫絨來不及擦臉,急忙回頭,陽光刺得她眼花,忍著酸溜溜的眼淚,好不容易把身後的人看清楚。

“林老師!”王大姐立刻放下手頭的衣服,笑著迎上去,“你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