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碧抬頭,溫絨已是臉色發青,她用手指指身下,段如碧順勢看去,夜色裏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有什麼液體滴落在地上。
就趁著段如碧分神的瞬間,那司機一把推開她,腳踩油門溜了。
段如碧顧不上罵人,飛快跑到溫絨身邊,抓住她冰涼的手,頭皮都炸開了:“怎麼了?”
“大概是……羊水破了。”說完,溫絨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想要安慰她。
禍不單行!
叫救護車麼,還是打電話給林雋?
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堪堪停在她們跟前,然後,車上的人猶如天神駕到,帶著希望之光來到她們麵前。
林雋的臉是黑的,但看到溫絨的刹那立馬變白,再看到地上血紅的液體,猛地白裏透青,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小心地將她安置在後座,摸了摸她濕透的短發,俯身親吻她的嘴唇,盯著她惶恐的黑眼睛,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一路上,林雋超了無數的車,闖了所有的紅燈,以神速趕到醫院。
他們其實早就在醫院定了VIP病房,可沒想到溫絨會早產,醫生也是措手不及,匆匆趕來,立即將溫絨送進產房。
“絨絨,沒事的,深呼吸。”林雋握著溫絨的手,像是要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傳輸給她。
“痛……”溫絨痛得視線都模糊了,隻有死死握住他的手,才確認他就在她身邊。
“馬上就好了,相信我,我們的寶寶馬上就要出世了。如果受不了,就咬我。”
林雋看到溫絨這般脆弱崩潰的表qíng,恨不得自己代她受之,這個年輕的女孩因為他承受了一次不該承受的痛,現在又要為了他承受一次刻骨銘心的痛。
他跟著進了產房,段如碧呆在門外坐立不安地等候。
之後的五個小時,心焦如焚。
溫絨的這段記憶混亂又清晰,混亂是她不知道時間地點,清晰是終身難忘的疼痛,林雋一直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加油,但她真的真的已經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她發誓她可以掀翻一棟樓,可孩子就是不出來。這種狀態不知折騰了多久,醫生甚至打算改為破腹產。突然,她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天使般清亮的啼哭聲響徹房間。
“生出來了!是個兒子!”
“絨絨,是個兒子。”
林雋的聲音喜不自禁,帶著明顯的顫抖,溫絨qiáng撐最後一口氣,側過頭看向林雋手裏的小家夥,啊,真醜……然後,腦袋一歪,不省人事。
據說,這件事段如碧被林雋狠狠抓住了小辮子,無奈成為了林家小祖宗的便宜gān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最重要的是免費,無怨無悔,但凡有一點反抗,林雋便涼颼颼地拋來一句:“是誰給絨絨吃火鍋的?”
“……”
當然,溫絨也沒那麼容易逃脫責任,鑒於她剛生完孩子,需要調養,林雋把追究這事的議程延後了一個月,但這老男人記xing好得讓溫絨泣血,等溫絨做完月子,他便不客氣地一道兩道三道……教訓得gān脆利落。
“知錯沒!”
“知錯了。”
“錯在哪裏?”
“不該吃火鍋。”
看來火鍋以後絕無可能再進他們家了。
“還有?”
“還有?”溫絨迷茫。
林雋桃花眼一眯,危險地靠過來:“你沒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