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曾連同瞞得緊,唐寧慧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她覺得曾連同一連幾日都十分不對勁兒,時常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瞧著她,似暗暗揣摩一般,每每她抬眼望去,他便移開目光。
隔了大半個月,唐寧慧身子不適,請了大夫,才發現又懷了身孕。
曾連同大喜過後,拉著她的手,怔了數秒後,忽然問道:“你以前有個同事叫戴傳賢?”
這麼突兀,唐寧慧不由得一愣,凝神想了想,方含笑道:“是啊,你怎麼知道?他這個人很不錯,平日為人謙和,很得同事們的愛戴;對待工作更是認真負責,教學的水平也很高。”
誰知曾連同聞言後,神色更是古怪到了極點,唐寧慧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怎麼了?”
曾連同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可走到門口處,又硬生生地止了腳步,大踏步回來,磨著牙道:“當年你說你心裏有人,那人是不是戴傳賢?”
唐寧慧這才憶起往事,想起再遇後不久用來堵他的那句話,瞧著曾連同風雨yù來的臉色,不由得輕輕抿嘴。
曾連同一動不動地瞧著她:“到底是與不是?”
唐寧慧的手輕輕地撫著腹部,別過頭,淡淡道:“你慢慢猜吧,你這個醋壇子。”說罷,她的唇線輕輕上揚,笑靨如花。
番外二 笑喜樂悅之
十幾年後,某個日。
唐寧慧輕言細語地哄著g榻上的悅之睡覺,可這小家夥jīng神足得很,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手腳亂動,嘴裏“哦哦”,一個勁兒地想說話。
唐寧慧哄了半天,小家夥也無半點兒想睡的意思,她隻好放棄,取了一旁的撥làng鼓,左右晃動,發動“撲通撲通”的聲音,吸引悅之的注意。悅之咯咯直笑,伸著白嫩嫩的小手不停地想去抓。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個低沉溫柔的聲音隨之而來:“小悅之醒了,是不是?”唐寧慧瞧了瞧自鳴鍾,不過是下午三點多,不免訝異:“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了?”
曾連同摘下軍帽,擱在一旁。這些年來,時光十分優待他,一身戎裝,成熟穩重,越發吸引人目光。唐寧慧今日偶爾翻閱報紙,看到四四方方的一張小照片,他與外國大使數十人合影,如瞧見的隻有他一人而已。
曾連同沉默不言。夫妻多年,唐寧慧自然察覺到了異樣:“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曾連同這才道:“仙鹿山別院那邊剛剛掛電話過來,說那人剛剛去了。”
曾連同口中的“那人”便是指曾夫人,當年周兆銘和汪季新等人事變未遂,被曾萬山槍斃。隨後,曾萬山派人把三個女兒和外孫送出了國,命她們終生不得回國。至於曾夫人,則被曾萬山幽禁在仙鹿山別院。
隻有孫國璋,帶了品靜如的骨灰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鹿州,這些年來再無半點兒音訊。
唐寧慧上前,輕輕攬著曾連同的腰:“逝者已矣,一切恩怨都過去了。”
兩人回首前塵往事,一時間,俱默默無聲。
最後,倒是被冷落在旁的曾悅之發出“哦哦哦”的不平之聲吸引了曾連同的注意,他微笑著上前,一把抱起了她:“乖囡囡。”
別家都是“重男輕女”,可到了曾連同這裏,卻是相反。自產下老二曾喜之,老三曾樂之後,曾連同心心念念地想要一個女孩。隔了許多年,唐寧慧竟又懷了孕,產下了悅之,總算是如了他的願。
唐寧慧倒是大覺不好意思:“兒子們都這麼大了,笑之都快娶媳婦了。”曾連同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夫妻恩愛,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再說了,誰敢笑話,我把那些人的嘴給貼上狗皮膏藥。我啊,巴不得你再給我生兩個女兒,就悅之一個女孩,還是太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