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夕回到紫竹林,坐下歇了一會後,便讓人傳晚飯,隻是這會兒紫草卻過來道:“媚娘病了。”
葉楠夕抬眼:“病了?”
紫草點頭:“聽說從昨晚開始身上就發熱,今兒我讓她淨餓了一日,也不見好。”
葉楠夕詫異:“燒得厲害嗎?是著涼了?”
紫草搖頭:“也不是厲害,人還是清醒的,隻是她瞧著都不怎麼好,燒也不退,我生怕會出事,覺得還是告訴二娘子一聲。”
葉楠夕沉吟一會,便起身往媚兒那過去,兩人在屋裏低聲交談了一會,葉楠夕就出來了,然後吩咐紫草:“明兒給她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紫草即應聲:“是。”
葉楠夕抬臉看著西邊燒紅的天,覺得那顏色美得不真實,隻是片刻後,她卻笑了笑,低聲道:“今年的意外可真是多得數不清呢。”
幾天後,末年出去替蕭玄跑腿時,因走得太匆忙,差點跟一位剛從店裏出來的姑娘撞上,兩人都嚇一下。
“綠珠姐!”末年這一看,才發現自己差點撞上的人竟是綠珠,再轉頭一看,便發現綠珠是從榮寶堂出來的,且此時她手裏還真拎著幾幅藥,立馬問了一句,“綠珠姐,是誰病了?”
“嗯……是有人病了。”綠珠嘴巴不似紫草那麼能說,木木地道了一句,然後也問末年,“你要去哪,走得這麼急,也不看看前麵。”
“是三爺讓我送點東西,那邊要得比較急。”末年這才想起自己手裏的活耽誤不得,便不再多說,抱歉了一句後,就趕緊忙自個的事去。綠珠也不攔他,瞧著他快步走開後,便也拎著抓好的藥往紫竹林走去。
下午,末年回到侯府時,蕭玄正在花蕊夫人那議事。一直到傍晚時分,蕭玄才回了暗香院的書房,末年給他沏上茶時,因猶豫著要不要說上午碰到綠珠的事,所以他放下茶盞後,還一直站沒動。
蕭玄提起筆,注意到末年的異樣後,便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見蕭玄問了,末年便老實道:“三爺,我上午出去時,在榮寶堂門口碰到綠珠姐。”
“榮寶堂……”蕭玄提筆沾墨的手微頓,“她去榮寶堂抓藥了?是誰病了?”
“當時我趕時間,就沒問清楚,隻是回來時,正好從榮寶堂經過,便進去打聽了一下,聽說……”末年說到這,就頓了一頓,然後有些擔心地看著蕭玄。
蕭玄沾了墨後,懸在紙上的筆遲遲沒有落下,末年停了這一下後,他便蹙了蹙眉頭:“聽說什麼?”
末年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我聽那藥店裏的夥計說,綠珠姐今兒去店裏抓了兩副藥,一副是安胎藥,一副是滑胎藥。”
蕭玄手裏的筆啪地落下,濃黑的墨在雪白的紙上滾出一筆濃重而淩亂的線。
蕭玄轉過身,麵上的表情有些懵,定定地盯著末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你是什麼時候碰到綠珠的?”
末年垂下臉:“上午,就是三爺讓我出去沒多會的時候。”
“為何不早說!”蕭玄臉色有些白,說著就已站起身。
“我,我當時也不知道,下午回來打聽後就趕緊趕回來,可是三爺那會兒正在明華堂議事,夫人命人在外頭守著,我進不去,三爺……”
蕭玄沒等他說完就往外出去了,而他一出暗香院,正好鳳十三娘從前麵走來,似要找他說什麼,卻還不等她開口,蕭玄就從她旁邊過去了。風十三娘微怔,下意識的就要追上,卻才追了幾步,就發現她跟他的距離越拉越遠,她便停了下來。
從沒見他這麼著急過,出什麼事了?剛剛天色有些暗,她也看清他麵上是什麼表情,鳳十三娘看著蕭玄消失的背景微微蹙起眉頭。
蕭玄沒有讓人套車,也沒有讓人牽出自己的馬,跑到門口時,瞧著他大哥的馬栓在外頭,即搶過來縱身騎上狠狠一踢馬肚子。
紫竹林的門在他用力砸之下,很快就打開了,這會兒陳老七正好解手去,開門是個小廝,忽瞧著蕭玄,愣了一愣,卻不等他開口問,蕭玄就已經從他身旁過去,直接往裏走。
那小廝一慌,忙叫住蕭玄,可是蕭玄哪裏會聽,進了紫竹林後就徑直往正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