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奶奶便道:“晚妹子要給孩子求平安符,應該請六爺代勞才對,讓丫鬟去求可不輕賤了孩子!”
葉楠夕一怔,這一遲疑,旁邊的姚旭輝便道:“確實應該如此,那七妹先隨林大奶奶去後院,我一會再過去找你。”
因為姚旭輝跟這寺裏的主持有些私交,林大奶奶的本意是讓姚旭輝跟他們一塊去寺廟的後院,然後姚旭輝再請主持過來,可不想姚六爺卻是這樣的態度……其實去年林大奶奶就已大約試探出姚六爺對續弦這事的態度,那是看不上她那位表妹,隻是姚六爺遲遲沒有續弦,所以她一直沒死心。
看來,想要做成姚家這門親,不能隻盯著姚六爺了。
林大奶奶迅速調整好心情,不再多言,葉楠夕本就略做表示,因為這平安符誰去求都一樣。想來是真不想見林大奶奶安排好的人,估計他去後院找她們時,得是她們要離開的時候。
“那就麻煩六哥了。”葉楠夕笑了笑,就要回車上,卻不想剛一回身,就發覺身上有些濕意。她的動作一滯,往下一看,手伸到長安屁股下麵摸了摸,有些無可奈何地問:“可有給長安帶需要換的衣服?”
紫萱忙問:“長安尿了?”
葉楠夕苦笑:“這孩子悶不吭聲的就弄這一出,連我的衣服也遭殃了。”
雖已經是春天,但春寒料峭,出行穿的衣服都不薄,隻是這麼幾層衣服下來,葉楠夕都有了感覺,就更別說長安了,怕是已經尿了有一會,這會兒終於感覺倒不適,於是不等葉楠夕往回走,長安的哭聲說起就起。
孩子的啼哭聲在這香客如雲的普寧寺內突然響起,即有好些人往她們這看過來。前來普寧寺上香的女香客,並非隻葉楠夕一人帶帷帽,但似乎就葉楠夕一人比較引人注意。
“不知是誰家的女眷,竟有如此誠心。”倆男子從距她們約一丈遠的地方經過,其中一位也因孩子的哭聲而往這看了一眼,隨口道了一句。隨後又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男子,低聲道,“你快看看,那想必是個美人!”
陸真今日被死拖硬拽來這兒,本來心情就有些不爽,特別是過來瞧著這麼多人後,心裏愈加煩躁,便有些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好看的,在佛珠麵前都不把你那色心收起來!”
對方倒不在意陸真這擠兌的話,見背影美人要上車了,才收回目光歎道:“就是可惜沒看清長什麼模樣,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傾城之色,那背影當真是嫋娜多姿,其實光憑這風姿,即便是臉長得一般也行,就是不知是誰家女眷。”
陸真被他嘮叨得有幾分好奇,終是忍不住轉頭往那看了一眼,而這一眼正好就看見葉楠夕上車。隻是個背影,中間又隔著如織的香客,並且很快那車簾子就放下,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那一瞬,陸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馬車很快就離去,陸真卻還站在那兒,似有些呆住。
“看傻了吧!”他旁邊的人瞧他呆樣,嘿嘿一樂,就拍在他肩膀上一拍,“行了,人都走了,今晚咱就去紅袖招喝酒去。”
陸真被他這一拍,猛地回過神,才想去要去追,隻是剛一動身,就被拽了回去:“怎麼了,不過才看著一樣你就魔怔了吧!喂喂,兄弟,醒醒醒醒,就算那八九不離十是個美人,但人家懷裏可抱著孩子呢,身邊還跟著下人,就連那給她拉車的馬都被打理的油光水亮的,一看就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女眷,不是隨便能唐突衝撞的。”
陸真有些氣急敗壞地甩開同伴的手,卻奈何不住周圍不停湧來的香客,等他撥開人群跑到那邊時,已經看不到馬車的蹤影了。
是她嗎?不是她嗎?
陸真隻覺得胸口嘭嘭地直跳,兩手也不由緊握成拳頭。聽到她的噩耗時,她已經下葬一個多月了,當時他正在武殿裏,不是想出就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