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不知道自己在哪,飄飄忽忽的,卻又感覺自己像風箏似的被什麼捆住了,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突然就像是在深淵裏傳來的聲音,悶悶的,一聲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黑色的海水被攪動了一般刺激著她掙開束縛。
什麼聲音,那個聲音是誰?到底是誰?
她拚命的想追上聲音,但卻是徒勞,聲音又消失了,整個人又落回了深淵的底部。
她無力而又無可奈何,想發泄又嘶吼不出來,血腥味湧上將深淵染紅。
猛然間終於掙開了束縛,睜開眼一看周圍明明是白天她卻看不見其他顏色,隻有灰色的一片。
所在的小木屋也像沒有人住似的,灰塵堆了厚厚的一層。
突然角落裏一個灰色的一團衝向了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是個小姑娘,衣衫襤褸。
小姑娘衝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跑,她完全沒有辦法掙開她的手,哪怕她用的左手。
才醒來的疲憊感也讓她沒有辦法跟上小姑娘的步伐,走了幾步就不得不停下,小姑娘眼睛裏布滿了焦急和害怕,張望著周圍,瘦小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動。
她知道小姑娘不會害她,但是有太多疑問想問,張口問時口腔裏又有濃鬱的血腥味湧上,旋即天旋地轉。
再次醒來,又是剛剛的那個小木屋。顧盼看見那個姑娘嚐試著開口。似乎是地獄的聲音從喉嚨裏傳來:“你……是……是誰。”
小姑娘眼睛瞬間湧出淚水,咿咿呀呀的。
顧盼了然,原來是啞巴。偏著頭思索道:“你會寫字嗎?”
小姑娘眼裏的淚水瞬間止住,淒婉而又悲憤的笑了笑,用肩膀晃了晃自己右邊空空如也的袖子,又把自己的布滿血痕的左手舉了起來。
顧盼頓時震住了,但默不語。
兩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窗外,沒有初醒時的緊張。
“莫然。”
門外突然響起一個男聲。
小姑娘又開始慌亂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急急忙忙向門口迎去。
顧盼警惕著門外,低想:“原來小姑娘叫莫然。”
隻見一襲青衣迎麵走來,他一進來就看見了顧盼,有些驚喜,將手裏的藥遞給莫然,讓她去煎藥。
而眼前這個男人剛把東西交出去就一把抱住顧盼,左摸摸右摸摸,看她哪裏還有傷。
顧盼皺著眉頭,對這個一進來就動手動腳的男人十分不滿,一手將他推開了。
“男女授受不親。”聲音帶著冷漠和疏遠。
“小盼盼,你對我不用這樣吧。”
他撇著嘴,一臉委屈,低著頭扯著衣服:“人家……人家就是擔心你啦。”
顧然滿臉的嫌棄,一個大男人這麼娘,也是夠了,轉身便回到了自己剛剛躺的地方。
她看這個情形,大概這兩人是自己人,心中的警惕稍微放鬆了些。
而且這個人對她剛剛的狀態沒有絲毫懷疑,要麼這就是她以前的性格,要麼就是這個人神經大條,可以試一試。
她略帶慵懶的躺在臥榻上,漫不經心的問道:“說吧,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青衣男正經了起來,走過來站在床邊:“我在江城看見莫然留的信號了,尋過來的。”
他再次掃描了一下顧然的全身,頓了頓道:“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顧盼聽完他的回答暗想,暫時姑且可以相信,思索了一會兒:“我很多事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青衣男滿臉的詫異和震驚,張大了嘴巴:“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