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了聲。
鍾貞見他在糙稿演算,低聲問:“我看你之前到現在,一直在弄這個。我聽說,競賽很難的,弇城都不一定能出幾個學生去比賽。”
蕭珩邊算邊回:“這還不算最難的。”
鍾貞一聽,來了興趣。
他說是會把過去的事告訴她,她不太信,比起什麼傷好後說,倒不如套點話。
“你做過還要難的?”
“初中的時候,大師杯的題目比奧賽的要難。”
又是她不懂的東西。
“這個拿獎很難吧?”
筆尖一停,他倏地低頭看她。
鍾貞朝他眨眼睛。
蕭珩說:“我不拿獎,我隻拿第一。”
鍾貞覺著這天聊不下去了。
“你每次都是第一,”她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摸底考、月考、階段考、期中考、期末考……”
她數著數著,有點絕望地往後倒,蓋住臉,“你讓我可怎麼追上你。開學就是高二,我還不知道被分到哪個班——”
鍾貞說著,又問他:“你選了物化是吧?”
“嗯。”
她心下差距越落越大:“我是最冷門的史地。”
她怕背政。治,那麼多條條框框的問題和答案,有一個語文就夠她背的了,再加曆史就是極限,她受不了政。治。
“我們會不會又不是一棟樓?”
“不知道。”
“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他還沒說話,鍾貞開口:“新高一要來了,會有年輕漂亮的小學妹。”
“如果我們不是一棟樓,難免……”她語氣認真地問他:“你會動心嗎?”
蕭珩盯著那複雜、邏輯嚴密的算數列,說:“我不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學妹。”
她於是問他:“那你喜歡誰?”
他側頭看她。
鍾貞得到的又是他的緘默。
他在做題,她不想再打擾他,也不敢回房,她懷抱一個抱枕偷看他。他側臉輪廓深邃挺拔,她才發覺他睫毛又長又密。
即便相距那麼近,蕭珩仍冰冷、遙不可及。
筆尖微微一滯,他眼神瞥來,她警覺地看向四周,打量著。他目光沒做過多停留,又繼續投入到複雜難解的賽題中。
鍾貞索xing側身蜷在沙發上睡覺,抱枕擋住大半張臉,她在偷瞄他的時光中睡去。
窗外蟬鳴聒噪。
她睡熟了,他放下筆。
蕭珩的眸光漸漸落在她身上。
…
鍾貞再醒來時,周圍晦暗不明,她熟悉這氣息。
這是他的房間,她身下是他的g。
他坐在g邊假寐。
鍾貞有點迷糊地問他:“我怎麼在你房裏?”
蕭珩語氣自然:“我抱你進來的。”
他解釋道:“已經很晚了。”
鍾貞不太懂他的話,頭腦混沌地說:“這是你的g,我睡了,你睡哪?”
“秦淑原還沒回來,”他反問她,“你還想一個人睡在客廳?”
確實,他這比較安全。
她抬手想開燈,動作幅度一大,扯到背上傷口。
鍾貞陡然想起,“我還沒換藥。”
他旋開台燈,冷光緩緩照亮他的眉眼。
蕭珩抬眸看她。
“我幫你換。”
☆、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