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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很快的,”她瞥向一旁,竟有點委屈,“我等了你很久。”

蕭珩眸色深不見底,他鬆手,注視她良久,說:“鍾貞。”

“我彈給你聽一遍鍾。”

她迷惑,“現在?”

他沉默地牽住她的手,來到那架時間久遠的琴前。

這架琴陪伴他度過兒時最痛苦難抑的一段時光。曾經,秦淑原qiáng製讓他學琴,他以為他做得好會得到什麼,十一歲那年的鋼琴比賽,讓他第一次清楚,他是沒有自由的。

她從後,將他整個擊碎。

他得到的,她會以另一種方式毀滅。

他沒有對鍾貞說過,也怕她失望,有個字,他永遠都學不會。

愛是善良美好的東西,他學不會也得不到。

鍾貞是他的永恒。他臣服的永恒。他沉淪的永恒。

他做不到她想要的,隻好以另一種方式訴說——

每一次的鍾,是向她無聲的告白。

鍾聲輕輕回dàng,她眺望那漆黑中的飄搖燈火,想念起過往。

“La ella,李斯特,帕格尼尼大幻想曲中第三號——鍾聲大幻想曲,簡稱鍾,又名泉水。

演奏時,猶如流水在指尖變幻跳躍,鋼琴家要抓住鍾聲裏流淌的時間,要比它快,琴音要像一道魅影掠過耳際,làng漫又迷幻。”

江易夕對她說:“淑原,這是我明天獨奏會的壓軸曲目。”

音樂係高嶺之花,才qíng美貌遠近聞名,從不乏追求者,她的獨奏會,不愁沒人捧場。

那一天猩紅幕布落下前,他漫不經心走過,被台上她的一首鍾深深折服。

天之驕子的淪陷讓這成為一段眾人豔羨的佳話。

江易夕和蕭雲庭,一對神仙眷侶,他們什麼都完美。一位是蜚聲中外的鋼琴家,一位是前途似錦的駐外外jiāo官。

多完美。一想到他們這麼完美,她就心生戚戚,想到蕭珩的聰明異於常人,她就憤怒。

二十多年前,她的驕傲自尊被踩碎,她發誓會讓他們後悔。

她從來沒有如此徹底、長久、迫切地去毀滅一個人。

蕭珩,是她送給他們的一份驚喜。

———

兩周後,本科第一批錄取結果公布。

蕭珩毫無懸念地被國內頂級高校錄取,家中座機電話不斷。

鍾父應付著四麵八方而來的祝賀和電視台記者攝影師們的第二次造訪。

蕭珩不接受采訪,待在房間看書,門半遮半掩著。

秦淑原在前廳招待前來了解的客人,端茶送水之餘,經過他房間時,頓住了腳步。兩人對視,她朝他微微笑,舉起手機。

鍾貞趁大人不備來到他房間,她衷心為他高興。

佛祖和菩薩都沒有欺騙她,完滿了她的願望。

她低頭吻他唇角,看他,看了又看。想到他的以後,便心生無數無數的滿足。

他不該受任何束縛,理應在萬人之上,他的人生該有更大更好的舞台。

天才是不會隕落。他永遠是她心中最驕傲耀眼的清冷少年。

過多少年,都不會變。

她靠在他懷中,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後。

鍾父的呼喚不合時宜地從門外傳來。

鍾貞想離開,又被蕭珩摁在懷裏。

她小聲和他解釋,“他好像讓我去樓下買什麼東西……”

蕭珩一手托住她後頸,低頭吻了又吻,不厭其煩地唇舌jiāo纏。

他吻了很久,她提心吊膽,不知外麵qíng況,心跳加速地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