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聊了一番後,兩人告別,車子分頭開走。
坐電梯上去,鏡子映出他模糊的輪廓。那的確是張無懈可擊的臉,五官沒有一處能找出瑕疵,實在非要挑刺,那便是,他的英俊並不是平易近人的,微挑眼梢總會顯出幾分倨傲,再加上,他從來不會專注地盯著誰,視線總在上方遊離,實在顯得不好接近。
電梯裏隻有他一人,但他卻莫名地彎起嘴角,當然不是因為別的,隻是不自禁地想到那天的香`豔qíng景。她真的很美,不同於那種妖豔的熟女,但也脫離了少女的青澀,處於中間那種恰到好處的狀態,將熟未熟,等著男人去開發。
韓縱灼灼地想,她的第一次一定是我的。
叮鈴,電梯開了。
正準備低頭拿鑰匙,卻眼尖地發現自己門口站了一個人。
他心裏一喜,快步走過去,“gān嘛站這等,我回來了自然會叫你。”
“怕你忙忘了,”陳易瀾笑了笑,“剛散完步上來,也沒等多久。”
其實八點多她就給韓縱發了短信,但對方沒回。也不好輕易打電話,怕打斷他加班或開會。於是九點又發了一條,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她渾身散發沐浴後的清香,一頭秀發又略帶濕濡,倒顯得更加迷人。
韓縱怔怔地看著她,還是那樣帶著yù望,仿佛眼前這個,要比工作上嚴肅正經的她,其實更加真實一些。
☆、一場爭執
17
她穿著最簡單的短袖和九分褲,端著一杯果汁坐在沙發上,安靜乖巧,像一件jīng致耐看的瓷器。
韓縱靜靜地凝視她,心裏慢慢變得特別熨帖。
“找我什麼事?”隻要麵對她,他就不自覺地將聲音放柔,不會像對待下屬那樣嚴厲。
她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麵前。
垂眸一看,案頭四個紅字“立案申請”。
他平靜地瀏覽,“馥芮大廈,哦我知道,就那個被稱為‘烤箱’的建築。”
陳易瀾道:“它上部是曲麵設計,導致每天都有五小時的光線聚焦,而且直接投在斜對麵的居民樓,能使局部溫度高達八十攝氏度,哪怕在冬天也有五十多度,這已經遠超建築危害的標準。”
他放下那份文書,“三四年前就已經有人投訴過,而且當時也批了,但後來礙於施工不便和成本太高,計劃就改了,改為奉勸周圍居民搬遷,而且給了好大一筆補貼,他們拿到錢就遷走。馥芮大廈對麵的那棟,現在基本是空樓吧。”
“所以沒法立案。”他下結論。
“難道就一直讓它在那兒?”
他笑了笑,“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頓時就沒說話。
他耐心道:“拆除的成本很大,要爆破,方圓五公裏都必須清空。但如果不拆,隻讓對麵居民搬遷,成本就隻有十分之一。”
陳易瀾說:“可已經有人因此受傷,而且是生命危險。”
“妨礙xing建築很多,江灘那邊,隔一兩年就有踩踏事故,但能把建築拆了再將道路拓寬嗎?最早修的地鐵一號線,沒有圍欄門,間隙又過寬,現在時不時有人栽進去,但它能重修嗎?再說西郊的火車站,典型的反人類設計,但仍然不能重建。”
“不合理的地方數不清,但上頭要GDP,就隻能往郊區和新城擴,老的建築能不動就不動。拆了重建,GDP能增加多少?但擴新的,就是純增長。”
“而且最關鍵的是,它沒有造成特別嚴重、惡劣的社會影響,檢察院不可能立案。最多你跟他打官司,要是能勝訴,可以拿著法院的判決讓房管局施壓,催他趕緊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