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沒能看清他一個眼神,一個口型,車子就已經飛馳而去,尾燈一閃,短短不到幾秒,它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湮滅。
她坐上他的車,用顫抖的手指把鑰匙捅進去,她調頭駛離,整個人猶有餘悸。
安全,徹底安全。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比剛才還要難過,還要煎熬。她一點都沒有逃脫成功的鬆泛,甚至想哭。
她大可以告訴自己,韓縱無所不能,最後總能想到辦法脫身;她還懂得,他就是要自己接受,甚至無條件接受,自己安全了他真的會開心。再不濟,還可以安慰自己,他是男的,而我是女的……
——但她全部都沒想。
理智不停地警告她,不要折回,就算跟上也沒用,不過是給那幫人再多送一個人質。可她的本心告訴她,這樣不對,不能扔韓縱一個人在那兒。
她的痛苦,掙紮,躲避,甚至怨恨,都是他bī的;而她的哀愁、憂傷、心疼、不忍,亦是他的。
從小到大,五qíng六緒,從來都隻跟那一個人有關。
保時捷在前方的路口處猛然停下,然後qiáng行調了頭,在茫茫雨夜裏繼續疾馳。
韓縱很平靜,淡漠地過分,甚至自己都覺得這樣有點不正常。接下來可是要被人脅迫,然後錄下色\/qíng視頻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事已至此,最壞的結果無非是跟父親一樣。還好自己沒有結婚,然而,也隻剩這個“還好”了。
他最怕並且唯一害怕的,是她知道了會難過,突然覺得她不愛自己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像母親當初那樣,聲嘶力竭。
他真的不忍看到。
半小時後車子停下,一大片空地,連野糙都不長,方圓五裏無人經過。不遠處有個像倉庫一樣的屋子,四方四正。原來這裏早有不少人候著,光是戴墨鏡口罩的彪形大漢就有七八個。這下可好,一心做最壞的打算吧。
關晟親自迎出來,身後有個穿旗袍的女人,雙手給他撐傘。
“韓檢,好久不見,難為你還記得我。”
韓縱冷冷地盯著他,“背後cao縱的人,我當然記得。”
關晟笑了起來,“你太抬舉我,我也隻是替人打工的。請吧。”
兩個保鏢走過來,上下拍打韓縱的身體,從他褲子口袋裏掏出紙巾都扔進bào雨裏,真的是空無一物地進去。
僅四十平米左右的空間,屋頂有個狹窄的天窗,關著的。裏頭的燈倒是明亮的很,方便拍攝時能把麵孔和器官都錄清晰。除了那張大g,另外還有幾把木椅。兩個保鏢押著韓縱坐到g上,另外兩個男人已經拿起了專業相機。
視頻裏的場景,韓縱終於親眼所見,就連那幾個長發披肩的女人,似乎都如出一轍。
關晟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打量韓縱,“其實我不是壞人,更厭惡對女人下手,但現在,就得留你們一個把柄,誰讓你們已經把案子查到這種程度呢,我也是沒辦法,畢竟是上頭授命。”
韓縱波瀾無驚,甚至有點挑釁,“你覺得這個能成為我的把柄?”
關晟偏不被激怒,“那就試試看,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信麼。”
他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在手上晃了晃,“本來隻想留陳易瀾的把柄,結果今天下午剛接到通知,說這個案子的主負責人變成你。”他說這話可是有目的,想讓韓縱害怕,警告他,我們在檢察體係也有人,你剛接任的消息還沒公之於眾但我們已經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