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娘聞言,收回了剛剛驚豔的目光。
心中暗道,看著這個男子長得人模人樣,這出口的話語卻是那般的無禮,真是白白浪費了這出色的容貌。
頓時對這男子的好感降了一大半,開口回道。
“這位郎君,剛剛隻是小郎問起,奴家才實話實說,如果郎君覺得奴家說得不對,大可不必理會就是。”
言下之意,“我剛剛是跟別人說話,你在旁聽就聽了,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
茜娘話音剛落,就聽到美男子身邊傳來一道嗤笑聲,她這才發現原來美男子身邊還有個身著青色錦衣的微胖男子,那道聲音正是這個男子發出。
微胖男子笑完後,看向美男子調侃道。
“賀郎,看來這個小娘子還真是知之甚多,連你這‘四美羹’的不足之處都能說出來,某要是你,就應該好好向這小娘子討教一番,免得將這些傳了出去影響你這店裏的聲譽。”
原來這兩人正是剛剛坐在茜娘隔壁的賀郎跟王五郎。
而這王五郎的話語令賀郎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多添了幾分冷然,他冷冷地看向王五郎,說道。
“王五郎,你可是覺得今日很閑?”
王五郎看到賀郎那陰沉的臉色,那些想要脫口的話語頓時咽了回去,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到一邊不再出聲。
賀郎見王五郎不再出聲,才將那冷冽的目光看向茜娘,嘴角卻還是掛著那抹痞痞的笑容,說道。
“小娘子,某看你年歲尚小,一定不懂這打開門做生意,最注重的就是這口碑,你今日隻不過逞一時之快,可對這店中的口碑影響甚重。如果每個來店中的客人都和小娘子一般,逞一時之快亂說一通,某這店還如何開得下去!”
茜娘聽了賀郎的話語後,先是客氣地向他微微福了福身,然後很是不客氣地說道。
“原來郎君是這店中主人,奴家一時不察,還望郎君見諒。正如郎君所言,奴家是年歲小,但是奴家也明白這打開門做生意,最注重的就是口碑。
隻不過奴家剛剛所說並不是亂說,如果奴家是郎君,一定會如剛剛那位郎君所言,悉心請教一番,將你這道‘四美羹’改善,不再落人口實才為上策,而不是這樣同奴家一個小娘子爭這口舌之爭。”
一旁的王五郎難得看到賀郎被一個小娘子數落,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可當他看向賀郎,想要再度開口調侃之時,看到賀郎那瀲灩雙眸中慢慢結成冰的寒意,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出任何聲音。
賀郎看著茜娘,身旁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冷冷地說道。
“小娘子這張嘴倒真是厲害,某看你不過就是個五六歲的小娘子,隻是一口就能品出菜肴的好壞,就算某願意相信,說出去也不會有別人相信。所以某勸小娘子還是實話實說,是不是這長安城中哪家酒館食肆眼紅某這‘長安第一店’,才故意讓小娘子來找某晦氣的!”
茜娘原以為這賀郎隻是說話難聽,現在才知道他根本不知何為謙遜,便開口回道。
“看來賀郎是接受不了奴家的實話,這‘長安第一店’也不過爾爾!”
茜娘說完後,不想繼續跟賀郎爭辯下去,遂朝一邊走去,想要錯過賀郎離去。
賀郎聽完茜娘的話,豈容她這般輕易離去,立刻大步一邁,堵住了茜娘想要離去的去路。
茜娘看著自己麵前出現的那雙精致的履,無奈地搖了搖頭,身子一扭,朝相反方向走去,卻不想依然看到了那雙她想狠狠踩上去的履。
茜娘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賀郎,果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臉興味的痞笑,並且因為自己的注視,那笑容更是放大了幾分。
茜娘深深吸了口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然後努力讓自己翻湧的情緒平複下來,客氣地開口道。
“麻煩郎君讓下道,奴家想要離開。”
賀郎聞言,除了嘴角還掛著那痞笑,整張臉上都是無辜的表情回道。
“哦?某有擋著小娘子的道嗎?某怎麼毫不自知呢?”
就在茜娘忍無可忍之際,聽到酒樓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隨著那陣聲音,一個掌櫃打扮的男子小跑到賀郎身邊,附在他的耳邊說起話來。
茜娘見狀,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隻不過在走之前,她用自己的小腳狠狠踩上了她一直想要踩上的履上,暗恨這大唐沒有前生的高跟鞋,要不一定會讓這個惡劣男嚐嚐那滋味。
隨後她一轉身想要離開,卻不料賀郎一把將她的幕籬扯了下來,令茜娘那姣好的麵容落在了他的眼中。
茜娘見自己的幕籬被扯了下去,為了離開,也顧不得那還在賀郎手中的幕籬,隻是在離開的那瞬間,轉頭向賀郎吐了吐舌頭後,帶著奶娘一行人快步離開了‘長安第一店’。
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那一行人,其中領頭的少年看到剛剛的一切,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