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歌舞過後,宴會也到了尾聲,高宗隨即起身,高聲道。
“諸位愛卿,今日之宴是為五郎接風洗塵而設,同時還有件喜事要向大家一同宣布。”
高宗說完後,看向自己身邊的內侍王常勝,王常勝隨即上前幾步,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詔書,當眾宣布起來。
“司衛少卿楊思儉之長女楊氏懺悟開朗,性履清暢,譽流笄翟,可太子妃。”
眾人聽後,均跪下恭賀。
楊雲茜卻是有些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裏,還是李弘在旁拽了下她的衣袖,才讓她反應過來,走到高宗麵前領旨謝恩。
直到她再度回到李弘身邊,思緒依然是渾渾噩噩的。
李弘見狀,跟身邊的宮人說了聲,讓她告訴高宗,楊雲茜身子還未康複,需要回去服藥,就先告退了。
吩咐完後,李弘拉著楊雲茜繞過眾人,回到了別院,將身邊的人都打發掉後,才看向身邊的楊雲茜。
楊雲茜卻對這些都不知道,一直沉浸在那道聖旨帶給自己的震驚中。
她曾經以為自己躲過了曆史上的炮灰命運,就連李弘找到自己,她也以為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法子,然後擺脫掉跟李弘之間的婚約,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其實根本沒有逃脫這一切,也沒有料到這一天會到的如此突然,如此的快!
讓她根本沒有防備,就這樣突如其來地砸到了自己的頭上,令她失去了冷靜的頭腦,不知應該怎麼麵對。
李弘卻在楊雲茜越來越迷茫的表情中,誤以為楊雲茜是在想著怎麼逃開,心中愈發地生氣起來,終是忍不住抓住楊雲茜的肩膀,喝道。
“茜娘,怎麼到了現在,你還是想著如何離開我?”
楊雲茜被李弘這道聲音喝醒,看著已經在暴怒邊緣的李弘,她無奈而認命地應道。
“郎君,奴家沒有,奴家剛剛隻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就定下了你跟奴家的婚約。”
李弘並不相信楊雲茜的說辭,伸手捏住楊雲茜的下巴,冷冷地問道。
“茜娘,你以為你這樣說,就會讓我相信嗎?”
“郎君,聖人都已經當著眾人麵下了聖旨,奴家還有反悔的餘地嗎?除非奴家不打算顧忌奶娘和家人,那樣的話奴家豈會跟你一路回到長安?”楊雲茜被李弘這樣對待,也不想再瞞著自己的性子,隨即很不客氣地瞪著李弘回道。
她以為自己這樣,李弘一定會更加生氣,卻不料李弘聽後,反而放開了她,隻是看了她好一會兒,在她心中開始發毛後,一轉身離開了別院。
楊雲茜不知李弘這樣是什麼意思,可又不能追著李弘去問,隻得搖了搖頭自己走回了房間……
過了十日,風無痕終於開口說楊雲茜的身子完全康複,而楊思儉也來了好幾趟,就是等楊雲茜身子康複,好將楊雲茜接回楊府待嫁,鴻臚寺也定好了李弘跟楊雲茜大婚的日子,為三個月後的八月初八。
楊雲茜對此並無異議,反正早嫁晚嫁,自己都逃脫不了嫁入東宮的命運,又何必反抗,大不了再死一次,興許就回到了自己前生的世界也說不定。
楊思儉聽到消息後,自然帶上李夫人,前來太子別院接人。
楊雲茜對自己阿爺、阿娘上門接人並無抵觸,可是卻有些不想離開,不為別的,光是為李弘自從那日後,就再未出現過,她不知李弘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也想問問他自己的奶娘現在身處何處?
可是她等了這麼多些時日,李弘根本沒有出現過,現在楊思儉夫婦前來接自己回去楊府,她也不好拒絕,畢竟這裏是李弘的別院,不是楊家的。
楊思儉和李夫人見楊雲茜對他們並無抵觸,心中算了落下了一塊大石,他們這些年刻意冷落楊雲茜,雖然開始時是為了讓武後放心,後來卻真的是當楊家沒有這個女兒了,麵得日後想起心中難受。
卻不料偏偏是這個大家不約而同選擇遺忘的女兒,最終還是被指給了李弘,這讓他們之前做的事情都好似笑話一般,而且最為難的還是要麵對這個被他們遺忘了多年的女兒。
他們很擔心會被楊雲茜刁難,或是楊雲茜根本不願意跟他們回去楊府,好在楊雲茜並沒有這樣做,讓他們放心的同時,卻讓他們更覺得愧疚。
尤其是李夫人,雖說後麵又有了大郎和四娘,但是卻沒有一個同茜娘小時候一般,小小年紀就經常給自己做自己喜歡吃的吃食,可自己還是選擇了遺忘了她,內心卻是希望如楊思儉最好同自己一般,忘記楊雲茜的存在,那樣的話,以她的本事在洛陽本家一定可以生活的如魚得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