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看著以沉默反抗自己的楊雲茜,眼睛微微一眯,手一甩,將楊雲茜的下巴甩開後,離開了李府。
反正賀蘭敏之已經被自己抓走,他就不相信楊雲茜不會求到自己,他會慢慢讓楊雲茜回到自己身邊,不論什麼代價!
楊雲茜看著李弘離去的背影,剛剛還堅挺如鬆的脊背頓時軟了下來,攤在地上,入眼的紅色都好似錐子一般刺進自己的心中。
其實在賀蘭敏之說出莫懷年看出的端倪的時候,她就不該僥幸地認為自己可以逃開那人的掌控,要不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也不知道那人會對賀蘭敏之怎麼樣?
這時,正堂外麵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朝裏麵打量著,確認隻有楊雲茜一人後,才衝後招了招手,一行兩個人快步走了進來,看著一臉絕望的楊雲茜,均是一臉擔心地開口道:“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楊雲茜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兩人,呐呐的開口道:“小青、朱娘是你們啊!”
小青和朱娘連忙將楊雲茜扶起來,坐到一旁的坐墊上。
小青看著原本喜氣洋洋的正堂,此時卻因為剛剛的折騰失去了喜色,變得黯然失色起來。
尤其是剛剛還盛裝待嫁的楊雲茜,此時卻好似了失去水分的花朵一般頹敗下來,她不禁心疼地開口道。
“娘子,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可不能就這樣放棄啊!”
“小青,你是從他手下出來的,你應該比我更了解那人的手段,你認為到了這樣的地步,那人還會放過賀郎,放過我嗎?”楊雲茜搖了搖頭,臉上依然是那般的絕望。
小青聞言為之語塞。
是啊,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容忍楊雲茜和賀蘭敏之的欺騙!
想來這次也是凶多吉少了,她同情地看向楊雲茜,卻沒有再出聲,不是不想安慰,而是此時任何的安慰都是毫無用處的。
朱娘卻不知道楊雲茜、賀蘭敏之和李弘之間的糾葛,對楊雲茜這般的絕望很是不解,並問了出來。
“娘子,婢子不明白剛剛那郎君到底是何人,會讓你們這般的懼怕,讓婢子說不管他身份如何,隻要有理難道還怕他隻手遮天……”
小青聽著朱娘這不知死活的話語,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輕聲喝道:“朱娘,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嗎?”
楊雲茜卻因為朱娘的話,隱隱燃起了一絲希望,倒不是因為朱娘說的有理,而是她明白李弘這般放過自己,不就是等著自己上門去求他,反正最壞的結果自己也已經想到,為何不去爭取一番,就算沒有辦法爭取到自由,哪怕是讓他饒了賀蘭敏之也好啊!
想著,她緩緩起身,對小青和朱娘吩咐道:“小青、朱娘,為我梳洗更衣,我要去府衙。”
小青見楊雲茜轉瞬就恢複了些許生氣,也顧不上捂著朱娘,連忙走到楊雲茜身邊,小心地攙扶著,並勸說道。
“娘子,還是不要了吧!萬一他現在還沒有消氣,那娘子過去豈不是火上澆油,對娘子對郎君都不是什麼好事啊!”
楊雲茜聞言搖了搖頭,“小青,以那人的性子,如果我今日不過去找他,那賀郎才是真的沒救了,所以還是為我梳洗更衣,我不能這個樣子過去,免得那人更加生氣。”
小青見楊雲茜這般堅持,腦海裏想著往日裏李弘的所作所為,隻能微微歎了口氣,扶著楊雲茜朝後院走去,並示意朱娘去為楊雲茜備水。
朱娘見兩人好似打啞謎一般,將她本就好奇的心弄得更加迷惑起來,但是事關賀蘭敏之,她還是收起了自己的疑惑,走去廚房為楊雲茜備水。
一個時辰後,重新裝扮一新的楊雲茜扶著小青踏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車夫一揚馬鞭,馬車朝清源郡府衙駛去。
路上,小青看著馬車一點點接近府衙,心中卻是越發的擔心,不由得看向楊雲茜,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才發現楊雲茜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攥著手中的錦帕,緊閉的雙唇無不透露出楊雲茜內心的緊張。
小青隨即收了想要開口的心思,默默地坐在一邊,心中祈求李弘不要刻意為難楊雲茜才好,雖然這樣的祈求很是渺茫,但是她還是衷心地祈求著。
從李府到府衙的道路並不長,但是楊雲茜卻覺得好似漫長猶如一整日一般,怎麼也到不了路的盡頭。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楊雲茜坐上車上,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深深吸了口氣,貌似做了什麼決定後,才鬆開那緊緊攥著的錦帕,扶著小青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