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死灰地垂下手,聲音低沉而沙啞道,“裴域父母的嚴謹不亞於我父母,你覺得,你跟他在一起以後就會有很好的結果了嗎?”

“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莊青曇臉上湧現深深的疲倦和無力感,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也什麼都不想去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把姚欣幾乎打成殘廢,也許還麵臨好幾年的牢獄之災都不一定,如今說這些都是虛的。

她的語氣變得一如初次見麵的冷漠,甚至沒回頭看他一眼,“以後不用再來看我了,你自己保重。”

齊梭看著莊青曇決絕離開的背影,眼眶也禁不住暗紅了起來,坐回座位上雙手耙著頭發,滿臉的痛苦和不舍。

站在外麵的齊雪見此歎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她相信堂弟日後一定會振作起來的。隻是難為那個女孩子了,她能做到這個份上,她心裏是由衷地感到愧疚而感激。

齊雪轉身離開會客室,找上扣押莊青曇的那個執法人員就吩咐道,“給她安排一間獨立的房間,生活用品什麼的也都給她配齊配好,注意,別讓其他犯人傷害到她。”

齊雪在這邊說話挺有分量的,再加上她背景深厚,那個執法人員連忙點了點頭。

森嚴的圍牆,暗沉的光線,莊青曇隻是安靜地坐在g鋪上,背靠著牆木然出神,恍若未聞外麵的嘈雜聲以及其他人犯的吵鬧。

不知過了多久,看守人員又過來叫她,說有個叫‘霍金珠’的女孩來看她了。

莊青曇此刻萬念俱灰,意誌消沉,誰都不想見,也不想說話,看守挺好脾氣地替她去婉拒了霍金珠後,就給她拿來了一大包東西,裏麵是霍金珠給她匆忙準備的吃的喝的用的,還有一保溫桶的湯。

明理上,這些東西是不能帶進來的,可也許是齊雪jiāo代過的要特殊對待,看守就幫她拿進來了。

莊青曇動了動,手指觸摸到保溫桶上麵的溫度後,她眼底流轉的目光終於深深地波動了起來。

她雙手抱著腿,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裏,在狹小黯淡的房子裏坐了一天一夜。

###############

直到淩晨破曉時分,還帶著斑斑黑暗的晨光熹微裏,一輛鐵黑的車子披著暮色飛快而來,然後唰地停在了公安局門口前。

車子還沒停穩,副駕駛座上的助理就手腳利索地下來替後座打開車門,一身筆挺西裝的裴域走下車後,麵無表qíng地大步向裏麵走去。

助理帶著李律師連忙跟上。

一進到裏麵,值班執法人員一看到他們來勢洶洶的陣仗麵麵相覷地還沒反應過來,不遠處的齊雪便走過來皺眉道,“裴少?你們…”

裴域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助理就咳了咳道,“我們來保釋莊青曇小姐。”

“這…她的案子昨天才審訊完,怎麼可能現在就保釋?”其他相關負責人cha嘴道。

助理直接出示幾份書麵文件並振振有詞道,“這是受害者莊某和姚某親筆簽名的諒解書,以及他們的傷勢診斷書實屬輕微傷,如今受害者都不追究莊小姐的任何罪責並打算私下和解,所以,你們理應將她提前釋放。”

這種話一落,個別人員都有些傻眼外加匪夷所思,齊雪更是覺得可笑道,“抱歉,你們是不是沒搞清楚法律條規?莊青曇這樣nüè打父母的行為已然構成了故意傷害罪,不管傷qíng如何,即使受害者不追究下去但這也屬於國家公訴案件,也是要被追究治安責任和相關處罰的,不能說釋放就釋放。”

“那這不是閑著沒事做嗎?有大把更嚴重的案件等著你們去調查處理,現在卻揪著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案件不放,我們很質疑你們相關部門的辦事效率和辦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