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在心裏抱怨完,陳不周就翻身俯到在她上麵,單個手肘支著,另一隻手靠在她臉邊,漫不經心地捏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越捏越慢,最後還是低頭親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諸彎彎心裏溫軟的qíng緒滿溢得厲害。她即使被他吻得隻能急促地喘息,還是眼睛cháo濕地扯住他的衣領迎合著。

可陳不周卻霸道得過分,他用力地、不管不顧地吻得她嘴唇發麻,但隻要諸彎彎仰起臉想回應,他就會把頭偏開,直到她放棄才會再接著吻下去。

諸彎彎越來越不服氣,在陳不周的嘴唇離開時,她固執地咬住他的下唇吮了一下,發出了一個非常輕微的細碎的聲響。陳不周隨意搭在她臉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激得諸彎彎也揪到了他衣服的下擺,使勁地攥,手指一個不經意,就碰到了他的緊繃的腹部。

陳不周的後背猛地後弓,除了撐在她臉邊的手,他整個人都離開了諸彎彎一段距離,隻有眼睛還沉沉地盯著她。

諸彎彎的呼吸還是混亂的,她緊盯著他,胸腹起伏,手指順著他的小腹毫無章法地向上滑。

陳不周繃著嘴角壓住她的手,硬是把她的手拽了出來按到旁邊,然後再次親下來。

諸彎彎卻也鬧了脾氣,扭開臉不看他。

他不讓她親,憑什麼她要讓他親。

但陳不周居然真的就停了下來。

他半點留戀都沒有,鬆開手就坐了起來,背靠著車壁曲起一條腿,接著就掀起毯子蒙住了她的腦袋。

諸彎彎根本回不過神。

她茫然地眨眨眼,握了握自己已經空了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把腦袋上蓋的毯子扯開,但一下子卻沒能扯動。

陳不周的手還壓在毯子上。

但也就隻有一隻手,如果她真的想把毯子掀開,還是輕而易舉的。

可諸彎彎沒有再碰。她甚至攥住了毯子的一角,整個人都往毯子裏縮了縮,安靜地一點動靜都不敢出。

她聽到了一聲他壓在喉嚨裏的喘息聲。

——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諸彎彎開車。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回到了停車的地方,諸彎彎把鑰匙拎給陳不周,讓他去停車收拾,自己低著頭走回家。

屋子裏,燈還大亮著,老諸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發呆。

諸彎彎意外:“你還沒睡啊?”

她還以為老諸喝了酒,肯定早就呼呼大睡了。

老諸qíng緒卻很低落。

“你還記不記得你的二祖舅公?”

他歎氣:“老人走了。”

“……”

這個消息太突然,諸彎彎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

去世的老人是她媽媽的舅公,聽說,在她媽媽小時候,老人照顧了她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當年送她媽媽出來上學的錢,也是老人家攢了一輩子的私房錢。

所以即使她的媽媽早就不在了,老諸也始終替她記著這份恩qíng,提過好多次把老人接到身邊照顧,可老人總也不肯,一定要繼續住在村子裏。

那是一個藏在南方大山裏的小村子,叫鳳凰村,隸屬於一個直到現在依舊是土路為主的落後城市蜂猴市。諸彎彎小學前的假期跟著老諸去過一次,下了火車要接著坐一天的大巴,下了大巴後還要再坐很久雇來的小車。但下了小車後,還要走一段非常漫長的山路。盤山小路非常陡峭,岔路也多,下去後是一大片迷宮一樣的樹林,即使有村裏人給的驅蚊糙藥,諸彎彎的臉還是被蚊子咬得腫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