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嗎?”

諸彎彎想拍拍他的後背,但手剛碰到他的後背,他就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諸彎彎反應很快地揪住他的衣服,扯開看了看,他的後背腫了一大片。

她當即就急了:“你這兒怎麼傷到了?!”

“嗯?”

陳不周把衣服壓住,“可能是在山下被圍的時候弄的。”

他不在意地把諸彎彎的手拉住,繼續靠到她身上,“也不疼,不用管了。”

諸彎彎生氣地鼓了鼓臉,最後還是隻能委屈地把火壓了回去。

作為刑偵局的人,她還是沒辦法說出“那你還手啊”這種氣話。即使被傷到了也要忍著,除了像陸三水這種能控製好力道、保證不會傷到人的,不然誰也不敢隨意出手。可他們明明是在為了於牧生的案子奔波啊,卻還要被於牧生妻子的人推搡rǔ罵……

她很輕地抱住陳不周:“你餓不餓?我出去辦事,回來捎了點吃的,陸淼應該一會兒就會帶回來了。”

陳不周沒出聲。

他困得太厲害的時候總是這樣,不願吃飯,即使餓也感覺不出來。

諸彎彎踮腳摸摸他的後腦勺,“去吃點吧。”

陳不周抱著她,不肯動。

諸彎彎隻能抱住他的胳膊,假裝在賣力地拖他,然後仰臉看著他告狀:“我拖不動你。”

陳不周彎了彎嘴角,懶洋洋地順著她被她拉了進去。

等他們走進總局大樓不見,躲在樹後暗中觀察的陸淼才露出腦袋,拎著夜宵袋子,邊趕著耳邊的蚊子,邊躡手躡腳、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然後,他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爬上樓梯再換電梯,終於趕在他們前麵衝進了辦公室。

——

諸彎彎和陳不周回到一組辦公室的時候,幕布上正暫停著於牧生被利器挾持走進窄巷的畫麵,陸淼在東張西望地悠閑扇風,徐日規矩地坐在桌子前盯著宵夜袋子,陳程在窗邊翻著文件打電話。

但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

被二組長派過來幫忙的羅正義正捧著個筆記本,專注地觀察著房間裏其他的每一個人,過一會兒就刷刷刷地往本子記兩筆,眼睛熠熠生輝。

看到陳不周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

陳程也簡單兩句掛斷了電話:“人都到齊了,屍檢結果怎麼樣?”

陳不周揉了揉眉心。

“我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他邊向裏走邊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14日到15日。死因……他的腎髒被摘除了,完整的摘除,下刀的位置很準,沒有一定的醫學基礎和練習做不到。但在摘除後卻沒有對死者的傷口進行任何處理,直至死者失血過多死亡。報告我還沒有整理完,今晚出。”

陸淼放下扇風的手,神qíng少見的凝重。

他站直看著陳不周,皺著眉頭:“隻有腎髒?”

“隻有腎髒。”

房間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隻有裝夜宵的塑料袋被風刮得簌簌作響。

羅正義看突然沒人出聲,猶豫著小聲地提出看法:“有沒有可能是器官販賣……”

“這不是器官販賣組織通常的行為。”

因為曾參與過擊破器官販賣組織窩點的工作,陸淼對摘除器官這類事很敏感也很了解。

“聽到器官被摘除,我先想到也就是器官販賣組織。但器官販賣組織的最優目標是沒有社會關係、消失後不會有人尋找上報的人群,即使他們不知道於牧生的身份,也不可能把他當做沒有社會關係的流làng漢。何況錄像裏顯示,他是被人用利器挾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