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拿著遙控板選台。
[電視紀實畫麵]:香港鳳凰衛視台:楊錦鱗讀報:“非典”入侵香港。
老張轉身看了看電視:這個“非典”是個什麼東西啊?今天我上街聽人說,廣東因為這個病死了好多人,隻要一挨到得這個病的人就被傳染,一傳染上十有八九就死,其中死的好多是醫務人員。
老王:我也聽說了著事。現在廣州的板藍根衝劑都搶光了,醋也賣光了。
老張不解地問:搶板藍根和醋幹啥呢?
老王:板藍根親熱解毒,醋也是消毒的。
老張:中央專門召開新聞發布會,看來這個問題不是一般的問題了。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和老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紀實畫麵]:各航班、各港口嚴格檢查進港出港人員。
[畫外音]一陣電話鈴響。
老李和老謝爭著去接。
老李先拿到話筒。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看著電視。
[電視紀實畫麵]:各航班、各港口嚴格檢查進港出港人員。
謝民對著話筒:媽——,你和爸都好吧?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話筒瞟了眼老謝:都好的……你現在在哪?
老謝挨近老李把耳朵貼近話筒。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我在賓館。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話筒著急地問:怎麼?你還在北京啊?
老謝挨近老李把耳朵貼近話筒。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因為“非典”,總部批準我暫時不要回美國去了,我想可能因為中國是“非典”的中心區,他們怕我把病毒帶回去吧。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話筒著急地:那你回省城來啊……
老謝搶過老李手裏的話筒對著話筒大聲說:你不要回來!現在在外麵走動很不安全的……
老李挨近老謝把耳朵貼近話筒。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我知道。我在北京總部是給了我任務的……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搶過老謝手上的話筒著急地:聽新聞說,北京的“非典”開始蔓延了……你要注意,千萬不要傳染上了……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我身體抵抗力很強的,不要為我擔心。省城沒什麼嘛?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話筒:看每天的新聞報道,我們省城比好多城市都好,到現在為止隻發現有三例病毒攜帶者,還都是外省人。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我也注意到了,但你和爸還是要注意,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外出……要多吃點預防藥……
傍晚。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話筒:我們知道的,每天我們都在喝板藍根衝劑和銀翹解毒衝劑。
老謝搶過老李手上的話筒:兒子,這段時間你每天都給我們來個電話吧,以免我們擔憂。
傍晚。北京某賓館房間。
謝民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話筒:我會每天給你們來電話的。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和媽媽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啊,隻要你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沒什麼我就會沒什麼的。
晚上。老張家臥室。
老張和老王脫衣上床。
老張頭靠著床頭焦慮地:現在北京已成了“非典”的“重災區”,王曼他們北京的店子才開張不久就碰上這倒黴事,他們投資了近百萬的店子該不會因“非典”而血本無歸吧?
老王:哎——怪都怪我們的媒體。
老張不解地:怎麼怪媒體呢?
老王:前段時間幾乎所有媒體把全國人民的眼光都吸引到伊拉克戰爭中,對“非典”根本沒重視,殊不知我們自家的“敵人”——“非典”已偷偷潛入,等到引起注意已經成泛濫趨勢不可收拾了。
白天。北京“麥克西餐廳”大堂……
門庭若市,外國客人蜂擁而至。
服務人員應接不暇。
王曼和賈翔忙裏忙外指揮。
賈翔進到吧台幫助做奶昔。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和老王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電視紀實畫麵]:各地抗拒“非典”的新聞報道。
老張看了眼愁眉苦臉抽煙、看電視的老王問:店子上最近經營情況怎樣?
老王看著電視:不好,經營額比平時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老張安慰老王:在現在這個非常時期,全國的餐飲業都受到了重創。
老王:不對。今天我跟王曼通過電話,問她北京的經營情況,她說,她們比平時還要忙——從大早忙到深夜,夜裏十一、二點才吃上晚飯。還說,因為搞不贏,管理、後勤人員都都發動起來到前台幫忙,賈翔的手摻奶昔都摻起了泡。
老張欣喜地:她們咋會有那麼好的生意呢?
老王:在現在這個非常時期就體現了西餐的優越性。
老張問:為什麼呢?
老王:中餐是合餐製,其實是很不衛生的,而西餐是分餐製,很衛生的。
老張不解地:那為啥同樣是西餐,我們這裏卻不行呢?
老王:北京畢竟是首都,是老外集中的地方,應該比我們省城好才是。但就省城的餐飲業比較而言,我們這個店再差也比中餐好。
老張:那你還愁眉苦臉的幹啥呢?
[畫外音]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發出短信聲。
老張從桌上拿起手機。
老張打開手機蓋看後對老王:是王曼發來的短信。
老王無言。
老張拿著手機念:[手機屏幕上顯現出]:當月光灑向地球的時候,我默默地祈禱;當流星劃過空中的一剎那,我許了個願:祝願看短信的爸媽遠離“非典”。
老王無言地看電視。
老張拿著手機發短信:[手機屏幕上逐一顯現]:病毒世間少有,切忌四處遊走,經常消毒洗手,“非典”豈能長久?
晚上,京城“麥克西餐廳”。
王曼拿著手機發短信:[手機屏幕上逐一顯現]:如果一滴水代表一個祝福,我送爸媽一個東海,祝福二老身心健康。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手機發短信:[手機屏幕上逐一顯現]:最新消息:“非典”主要傳播途經是流通的貨幣,為了你和你的員工的健康,接觸貨幣時千萬小心……
[畫外音]電話鈴響起來。
老張起身接電話。
老張:喂——老李呀?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謝在看電視。
老李拿著電話筒:明天是“五一”節,祝你們全家“五一”節快樂!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謝謝!也祝你們全家“五一”節快樂!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好的,大家都快樂!明天有什麼安排嗎?我是說好久沒在一塊耍了,明天我們把老曾約到到哪裏去耍耍吧?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你看電視上國務院怎麼說的了嗎?可以說今年的“五一”節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五一”節。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知道——國務院說今年的“五一”節不放長假、要求全國人民不要外出旅遊,不要到鄉下“農家樂”嘛……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就是嘛,那你還與國務院對著幹?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我才沒有把“非典”看得那麼可怕啊,我既不像好多人那樣口罩不離嘴,也不像好多人那樣去買洗手液啊什麼的來洗手消毒。我每天該上街照上街、該乘車照乘車、該下館子照下館子……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我真佩服你的膽量!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你看嘛,到現在為止全國因“非典”香港、台灣和中國的絕大部分省市5000多人患病,疑似病人約二千,累計死亡不過才死了三百多,我們省又不是重災區,到目前為止總共才死了幾個人,這算什麼呀?過去一場流行感冒、流行腦炎也比這次死的人多得多,有什麼不可以出去的?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好吧,整天呆在家裏我也呆膩了,好久沒出城了,我也想出去通通新鮮空氣。你們老謝也去嗎?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瞟了眼老謝猶豫片刻吞吞吐吐地:他有事……就我一個人……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肯定地:你騙人!“五一”,法定假日,他會有什麼事?喊到一起,我們也認識認識,今後大家才好一起耍呀。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沉默不語。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明天讓老王開車。我們倆,你們倆,再加老曾剛好一車。
晚上,省城老李家客廳。
老李拿著電話筒沉默不語。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張拿著電話筒幹脆地:好,就這麼定了!
老張放下電話。
老王問老張:你在給誰打電話?
老張:李霞。
老張看老王不知所雲的樣子接著:就是原來我們學校66高的那個李霞,我們下鄉當知青時在一個大隊,1969年國慶二十周年大慶她作為知青先進代表到北京參加國慶觀禮,成了縣裏家喻戶曉的人物……
老王:啊,我想起來了。
老張:她約明天“五一”到郊外去耍一天。
老王:我可沒那時間。
老張問:你明天要幹啥呢?
老王:我們是“勞動人”,明天“五一”勞動節,我們肯定得“勞動”啊。
老張:你就不要給我東說西說的了,“五一”勞動節是專為你們這些辛勞的“勞動人”放的假。這麼久來你都沒好好休息過,明天說什麼你也得放自己一天假。
老王若有所思,無語。
老張:你不知道,李霞雖然在事業上是個“強人”,但在家庭婚姻上卻是個失敗者。
老王:怎麼了?
老張:她丈夫一直對她不忠,兩個鬧到離婚的地步,最近他們在美國的兒子專程回來與他們調解,他們的關係才剛剛有所改善,明天我讓她把他帶來,一方麵大家認識認識,另外也想進一步幫助他們改善、融合關係。
老王:你這人也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你去介入別人的幹啥?
老張:我們是知心朋友,她能給我談掏心掏肺的話,我當然得“士為知己者死”啊。——過去她一心想離,我鼓勵她離;現在她想維持下去,我當然也得幫助她好好維持下去啊,明天你要好好配合哈。
老王:我怎麼配合?
老張:開車去呀,還有老曾,我們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