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軍故意說,這合適嗎?咱們這是家宴。老政委眼一瞪說,家宴怎麼了?我看小周比你表現好,比你像好孩子!快去叫!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老倆口是真把周海鋒不當外人,單軍奶奶雖然高gān做派,但是隻要是對單軍好的人,她都喜歡。
周海鋒是拎著滿手的東西,進的將軍樓。
東西是他到軍人服務社買的。單軍跟在他後頭,看他拿了一樣又一樣,全是給老年人的禮品,單軍攔著說叫你去吃飯,誰叫你買東西了?周海鋒說這是禮貌,單軍說意思到了就行了,你這大包小包的,給老爺子開店啊,你一個月津貼才多少?
單軍要搶著付賬,周海鋒一胳膊把他杠到了後頭,把賬會了。
單軍攔不住他,在旁邊瞅著周海鋒專注地檢查那些禮品,突然嘿嘿一樂,打量了周圍一眼,見沒什麼人,悄悄湊到周海鋒耳後:“怎麼的……見家長啊?”
他邪笑著,聲音壓低了。
“怕什麼……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唔!”
單軍胸口挨了一硬肘,疼得齜牙咧嘴,表qíng別提多痛苦了:“碎八瓣兒了!”
“再來一下就粘上了!”周海鋒一把箍上單軍的脖子,倆人笑著鬧騰起來,門簾兒響動有人進來,兩人立刻鬆了手沒事人似地站開。
櫃台找錢的大媽抬頭看看他倆,笑:“小哥倆感qíng真好。”
那個晚上,將軍樓裏是香氣四溢,歡聲笑語。
老政委夫婦見周海鋒拎了這麼多東西來,把他好好地說了一通,又把單軍說了一通。義務兵一個月才幾個錢,這些東西,足以花光周海鋒兩個多月的津貼。
人都到齊了,樓裏是好久沒有過的熱鬧,單軍姐姐的女兒剛一歲多,依依呀呀的特別討人喜歡,全家人圍著小寶寶轉,周海鋒一來就走進廚房卷起袖子說阿姨,我來吧。
“小周,今天你是客人,去去,坐著去!”周海鋒不是勤務兵了,單軍奶奶也不忍心再使喚他。
“是啊小周,你今天就吃現成的就行了。”單軍姐姐一直記得那天周海鋒白做了一桌子菜,一直過意不去。
“沒事兒,好久沒幫阿姨做菜了,再給我個機會表現一下。”周海鋒洗了手就熟稔地切起了菜,單軍奶奶對他姐姐直誇:“你看,這孩子啊,就是特別懂事。”
一家人都忙著在客廳逗孩子,周海鋒圍著圍裙,獨自在灶頭前忙活。
這都是他在單軍家做熟悉的事,這廚房裏的每一塊都很熟悉。周海鋒照著單軍奶奶給的菜單,把菜下鍋,在油煙裏微眯著眼睛,翻炒著鍋裏。
一雙手從背後攔腰抱住了他。
單軍進來的時候,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周海鋒忙活的背影。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口灑進這個廚房,籠著周海鋒高大的背影,金紅色的柔和的光,把他挺拔的脊背渡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單軍看著,有一種恍惚的熟悉。仿佛已經這樣在這個小小的廚房裏,和周海鋒過了很久,仿佛這一幕已經出現過很多次,每一天,都是這樣度過。
幾個月前,周海鋒也是這麼給他做飯。此qíng此景,今夕何夕,單軍現在回想起那時,仿佛是上輩子的事兒。
周海鋒的手一頓,單軍雙臂圈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上。
“晚上吃什麼?”單軍輕輕咬著他的耳垂。
“撒手,什麼地方。”這裏畢竟是單軍家,周海鋒不想造次。
“沒事兒,他們都在客廳。”
單軍心癢難耐,把他向懷裏抱得更緊。
周海鋒夾起一筷ròu,送進單軍嘴裏,單軍嚼了嚼:“沒味兒。”
“沒味兒?”周海鋒當真了,也夾起一塊張嘴咬住,單軍扭過他的下巴,一口把他嘴上的ròu咬走,嚼著,壞笑:“現在有味兒了。”
“吃完了快滾!”周海鋒好笑又無奈地回頭看了眼還貼在他背上的單軍,警惕著外麵的動靜。
廚房熱,周海鋒就穿著一件迷彩背心,結實的肩膊上一層亮汪汪的汗,覆在他橄欖色光滑的皮膚上,反she著夕陽的光線,撩動著單軍的心裏一陣蘇麻。
他埋在周海鋒頸邊,被誘惑般聞著他脖頸的味道,周海鋒的背貼在他懷裏,手上還在忙碌,單軍摟著他,嘴對著他耳朵,低聲:“我怎麼瞅著,你像我媳婦兒呢……”
周海鋒也不回頭,手上切著菜,嘿嘿笑了兩聲。
“說啥呢?”
“說啥你不知道啊?”
單軍全力防備周海鋒全身哪個關節突然活動給他來一下,就那麼一下也夠他受的,周海鋒卻沒動作,在砧板上切著菜,歎了口氣,語帶揶揄:“媳婦兒不做飯,我不得自個兒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