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軍撫上了周海鋒的臉,望著他飛騰著的星辰般的眼睛,他忘記了頭頂燦爛的陽光,忘記了這是毫無遮擋隨時會被人發現的cao場,忘記了他們是這樣bào露在光明和視野之下,他的眼裏隻有這個人,隻有他們此刻激越跳動的心,和一起奔流的熱血。
“我說過,”單軍說,凝視著周海鋒,“我的流星,一定靈。”
周海鋒俯視他,眼裏深濃一望無際,低頭,覆上他的唇。
即使悠揚的軍號聲響起,即使遠處有巡邏兵的口號聲,即使下一秒也許就是被發現的毀滅,他們仿佛可以丟棄一切理智,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幾天後,周海鋒去了臨汾旅。
機關兵觀摩學習,周海鋒難得能回老部隊看看。他最大的心事解決之後,軍旅生涯的每一天,都變得具有了更不一樣的意義。
周海鋒走後,單軍的每一天都過得無比漫長。
晚上,他用軍線電話打到了臨汾旅老虎連的連部,連部派人叫來了周海鋒,周海鋒接起電話,說喂,單軍說,知道我在哪兒嗎?
周海鋒聽到單軍的聲音,但連部辦公室裏坐的都是連長,指導員,好幾個gān部坐在那兒,他不能說什麼,低聲說:“……在哪兒?”
“在我家,你住的那房間,你g上。”
單軍坐在樓下那勤務兵的房間,在周海鋒睡過的那張g上。周海鋒走後,雖然派來過一個兵,但是沒住下來過,每天從連隊過來報到,沒多久單軍奶奶就讓他不用來了。現在這房間還維持著周海鋒住著時候的樣子,還鋪著周海鋒睡過的g單,席子。
“你知道剛才我在gān什麼嗎。”單軍的聲音有些粗沉,不穩。
“……在gān什麼?”
“在想著你打槍,”單軍低沉,夾雜男xing的微喘,磁xing的聲音帶著xing感的沙啞。
“這上頭有你的味道,你那件軍裝。”周海鋒那件糾察的軍風衣,走的時候沒帶走,留給了單軍。“我聞到那味道就受不了。”
“……現在上頭也有我的味道了,”單軍粗噶地說,說得粗野,甚至làngdàng,“……我想你了……想你摸摸我的槍!……”
“……”周海鋒拿著話筒,站著,話筒緊貼在耳邊,辦公室裏是嚴肅的安靜,gān部們低頭做事,沒有人注意他的胸口起伏,麵孔赤漲……
單軍和一幫哥們兒,一起看毛片兒。
他們在一起這事沒少gān,畫麵上正到高cháo處,大飛他們一個一個地跑廁所,可單軍看著那刺激的場麵,雖然硬著,卻沒那麼激動。
“軍哥,你夠行的啊,”大飛說,“哥幾個都頂不住了,就你還守著最後一塊陣地呢。”
“這片兒不夠刺激。”單軍說。
“這還不夠刺激?”大飛傻乎乎地說,“這是最刺激的了,你看看他們幾個,是個男的就受不了。”
這話聽在單軍的耳裏,一怔。
他對著鏡頭上的女人,臉色有些沉。
自從單軍這個暑假不再往外跑,對大院之間的那些碴架也懶得過問。大飛對單軍說,他不管他們,外頭的人都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有幾個別的院兒的,話說得特別難聽,真當咱們怕了他們了。
“他們說什麼了?”單軍盯著他。
“說……”大飛吞吞吐吐。
“快說!”
“說你也不掛馬子了,見天兒的跟男兵混在一起,說你那什麼,是不是對著女的……貨不硬了……”
那天,他們又在院外gān了一架。這一架的陣仗很大,也是單軍離開大院以前,gān得最凶狠的一仗。
單軍把腳踩在別院兒的那人的頭上,俯身說,你說過什麼來著?
那人臉上血ròu模糊,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cao!”單軍突然地一腳蹬下去,那bàonüè的力度,大飛和於征他們在旁邊,都有點驚嚇……
單軍從來不認為他和周海鋒這種關係,就變成了什麼“同xing戀”。
因為他對任何別的男人都一絲一毫沒有這種感覺,而周海鋒,他是個特殊,他不可能,而且絕不可能,再喜歡上除了周海鋒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所以單軍從不認為自己就不正常了,他很正常,和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樣正常。他容不得自己的男xing尊嚴和權威受到一絲一毫的質疑,他與生俱來的高傲的自尊心,都不容許有任何人質疑這種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