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這時徐珍終於醒悟過來,他霍然起身拔出腰刀,狠狠地衝到苻長卿麵前,“你說安眉,今後永遠都隻能是安眉?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因為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被我逼出安眉的身體,然後,被我殺死了。”
苻長卿挑挑眉,輕描淡寫地道出事實,一雙幽黑的眼珠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滿是挑釁地看著徐珍。
“你--”一刹那徐珍目雌欲裂,恨不能將苻長卿和安眉碎屍萬段,“你們,你們壞了我的大事!”
說完他揚起手中的腰刀,頭一個想劈的,竟然是贏弱無辜的安眉,“你這個無用的蠢女人,為什麼不讓她附身來見我?”
“慢著!”苻長卿劈手攥住徐珍的胳膊,咬著牙對他冷笑道,“如果你現在殺了她,那麼連最後的半點指望,你都不會再有了!”
“你說什麼?”徐珍氣喘籲籲地瞪著苻長卿,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已經殺了我想要的那個人!現在隻有這蠢女人活著,我還能有什麼指望?”
“難道你以為,天下就隻有那一個人能輔佐你媽?”苻長卿嗤笑了一聲,緊緊盯著徐珍的雙眼,猛地推開了他的胳膊,“你把安眉給我,由我來幫你得到天下,如何?”
他這一句話,讓在場的另外兩個人全都被震懵,隻是傻傻地看著他,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直到許久之後,徐珍才緩緩回過神,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來幫我?嘿,就憑你?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有辦法殺死那個人,你就無須質疑我的能力;而現在我和安眉兩個人的姓名都捏在你手裏,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苻長卿冷冷一笑,然後起身踱開兩步,回頭望著徐珍道,“如何?這筆交易,你也可以選擇不做。”
徐珍皺起眉頭,將信將疑地盯著苻長卿看了半天,對著這塊天上掉下的餡餅小心猜測了許久,最終卻低沉地開口道:“你是一個士大夫,我不需要一個士大夫……你隨我來。”
苻長卿點點頭,用眼神示意安眉留在原地等候自己,隨後便從容不迫地跟在徐珍身後,一路走到了昭王府的後堂庭院。盤踞在後堂的亂匪們一看就苻長卿,立刻怪笑著拍起了巴掌,對著他陰陽怪氣地大喊起來,“來了來了,又一個……”
“嘿,這人的頭可真漂亮,可以放在塔尖上,哈哈哈……”
苻長卿淡淡瞥了一眼周遭的牛鬼蛇神,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徑直跟著徐珍踏入後庭,在剛一跨國後庭月洞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堆在庭中的人頭塔!
原來徐珍與苻長卿不知不覺就說到了天亮,此時晨光熹微,蒙蒙的天光照亮了足足堆成高塔狀的一排排人頭,看上去煞是猙獰恐怖。徐珍以為苻長卿肯定會被嚇得手足無措,於是得意揚揚地走到人頭塔邊上,仰起頭傲慢地對他道:“現在你看見了吧?這座人頭塔,是我們義軍攻破洛陽後,從戰敗的俘虜裏割下來的,這裏麵沒有五品一下的官!你是不是在其中看到熟人了?嗬嗬……帶你來看這個,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們士大夫,和我們壓根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們怎麼可能信任你,和你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