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陡然jīng神起來,譏諷而笑道:“她以後便靠自己本事罷,反正婆婆那兒是靠不住了。”華蘭撇嘴而笑,麵有不屑:“四妹妹賢惠著呢,這進門才一個月,已把身邊的幾個丫頭都給妹夫收用了。”

明蘭心中暗暗歎息:這才是梁夫人的厲害之處,墨蘭無人可依仗,便要全力撲在丈夫身上,聽華蘭的描述,那位舸小姐似乎是個尤三姐式的人物,雖豔若桃李,xing子潑辣,但未必敵的過墨蘭的yīn柔手段。梁夫人忌憚庶長子夫婦已久,怎肯叫自己嫡子身邊留著舸,推波助瀾,藉著墨蘭的手能收拾掉舸最好,便是拚個兩敗俱傷,梁夫人也不損失什麼。

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明蘭心q&iag還是有些低落,送華蘭出門時,挽著她的胳膊,輕輕道:“大姐姐,袁家姑太太壽山伯夫人和永昌侯jiāo好,你若是有機緣,還是稍微提點五姐姐一二罷。”

華蘭臉色一沉,冷哼道:“你倒是個好心的,便是忘了她打你的事兒,也不該忘了衛姨娘是怎麼死的!”

明蘭正色的搖搖頭,對著華蘭誠懇道:“妹妹是個沒用的,叫孔嬤嬤打了一頓板子,至今還記著;五姐姐再不好,卻也姓盛,若她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咱們姐妹又有什麼好名聲了?”若墨蘭的手段太激進太狠毒,但頭一個受非議的,就是娘家家教不好。

華蘭容色一肅,她何等聰明,隻是和林氏母女積怨太深而一時看不清罷了,思忖了下便明白了,她親熱的攬住明蘭的肩,微笑道:“好妹妹,你是個明白的,姐姐記下了。”

明蘭展顏而笑,嘴角兩顆俏皮的梨渦跑了出來:“上回送去的小鞋子,莊姐兒和實哥兒穿著可好?”

“好,都好。”提起自己的一雙兒女,華蘭神q&iag立刻柔軟下來,“你給莊姐兒做的那個布娃娃,她喜歡的什麼似的,誰都不許抱一下;小孩兒腳長的快,鞋子最費了,妹妹下回不要做那麼jīng細的繡活了,怪可惜的。你這般惦著姐姐,姐姐定不會忘了你的好,回頭你出嫁了,姐姐給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妝!”

明蘭看著華蘭綻放的笑容,知道她最近過的不錯,也替她覺得很高興。

……

八月一到,秋闈將至,劃在北直隸區的各處學子陸續進京了,盛府迎來了五位客人,三個是盛紘故舊之子,兩個是盛紘jiāo好的同年同鄉的子侄,他們赴京趕考卻無親屬在京,而每三年秋闈闈之時,京都的驛站會館客棧什麼的,都是漲價的離譜,不但輜費耗大,且也不能安心讀書。

盛紘和王氏一合計,索xing把盛宅後園邊上的一排屋子撥出去,給這些學子讀書暫住,王氏這次之所以這麼大方,顯然是另有打算,這其中有不少家底豐厚的官宦子弟。

至八月中旬,長梧九個月孝期滿了,帶著妻女再度上京,一道來的還有表弟李鬱,這次,不論是李鬱赴考還是自己起複,都要仰仗盛紘,剛一安頓好,長梧便直奔盛府,允兒早一步去見了王氏,一通眼淚鼻涕的告罪,口口聲聲自己母親對不起王氏,她是萬分羞愧。

王氏心裏帶氣,但經不住允兒哭的天昏地暗,又奉上成箱成箱的厚禮,再想想到底不gān她的事,也是自己太輕信康姨媽,自家姐姐什麼德xing自己還不清楚,也得怪自己。

“罷了,下回把你閨女帶來罷;既算我侄女,又算我外甥女的,少不了要拿雙份紅包的。”最後,王氏淡淡的表示算了。

李鬱是初次拜見盛紘夫婦,剛要下跪磕頭,盛紘搶先一把扶起了他,忙道:“都是自家人,別講什麼虛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