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莫名,呆呆道:“問……什麼?”

“府裏。”顧廷燁道,“你沒什麼想知道的嗎?”顧府q&iag勢詭異,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這幾日居然什麼都沒問。

明蘭明白他的意思,目光清澈:“原本有的,但老太太說,有了不懂的先別緊著問,先自己想想看;這樣會顯得我很聰明。”

顧廷燁冷峻的眉頭也鬆了下來,不禁一笑:“好好,你冰雪聰明,那說來聽聽罷。”

明蘭扯開顧廷燁抓自己的手,拖過一旁的小杌子來坐下,輕輕道:“……當初剛見你家裏人時,我第一個覺得奇怪的就是年紀。第一,過世的公爹是長子,作為侯爺世子,公爹成親隻怕隻早不晚,可是,煊大哥哥和煬大哥哥的年紀比煜大哥哥大出了好多。這是為何?”

顧廷煜隻有二十八歲,且上頭沒有兄長,可是四房五房的長子,顧廷煊和顧廷煬卻都有三十三四了,迄今為止,大房嫡孫隻有顧廷煒的兒子,兩三歲的小豆丁賢哥兒一個。

而四房和五房呢,別說打醬油了,顧廷煊的大兒子看醬油鋪已是綽綽有餘,而顧廷煬的大女兒已夠年紀當醬油鋪老板娘了。

顧廷燁眼神漸漸發亮,嘴角含笑,明蘭看著他,不無歎息道:“我想公爹定是與第一位太夫人鶼鰈q&iag深,q&iag意極其深重。”

顧廷燁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這句話不是隨便說的,推演其中意思,若老侯爺對第一位秦夫人感q&iag很深,那麼對緊接著嫁進來的白夫人就不會很接受,而對現在的秦太夫人,則會愛屋及烏。

顧廷燁輕輕摟過明蘭,挨在懷裏,輕聲道:“小時候我曾聽五嬸說起過頭位太夫人,說她與父親青梅竹馬,q&iag深意重,因她體弱多病,父親自請聖命去戍邊,好躲開京中的長輩囉嗦gān涉;如今的太夫人更常把她掛在嘴邊,說她美貌高貴,端雅溫慧,心慈柔弱,是位世間難能豈及的好女子;父親,更是記了她一輩子。”

明蘭撅了撅嘴,她伏在男人懷裏,淡淡道:“第二個不明白的地方,是太夫人的年紀。”她明顯感覺男人肌ròu一緊,接著道,“從太夫人的屬相來看,她今年四十四歲,你出生之時,她已有十九歲,一年後嫁入侯府是二十歲;也就是說,頭位秦夫人亡故之時,她也十六歲上下了,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老侯爺真對第一位秦夫人感q&iag那麼深,想要尋秦家女兒來續弦好照料顧廷煜,那時就可以娶秦太夫人了,為何中間要隔上一個白夫人?

明蘭覺到顧廷燁身體的僵硬,慢慢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卻輕聲道:“當時,公爹有什麼理由,非要娶婆母不可麼?”這個問題有些難堪,卻是如今一切問題的根源。

顧廷燁久久盯著明蘭,不知說什麼好;這些年來,顧廷燁心中沉懣,可卻始終家事難言,真到要說時,也不知從何說起;明蘭並不問半句,卻見微知著,很清楚的看明白了一些事q&iag。

明蘭從沒見過顧廷燁這幅神q&iag,冷峻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窩深陷入yīn影中去,眼神很yīn鬱,很危險,卻又帶著淡淡了然,似乎無可奈何,過了半響,他才慢慢開口了:“我外祖那邊是海寧白家,你聽說過麼?”

明蘭很想表示一下仰慕之q&iag,可她真沒聽說過白家,海寧那兒最有名的是一門七進士的陳家,父子三翰林的趙家,以及前任閣老的徐家,另外還有些宿著的世家大族,反正沒有白家,於是,明蘭隻好老實的搖頭。

顧廷燁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沒聽說過,白家既非世族,也非書香,乃是,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