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得正起勁,忽然聽見嘩啦啦的聲音……

牌桌上四個人,三個白發老頭,一個俏麗少女,居然在大掄胳膊洗牌!

顧仁延忍不住對顧辰揚高調門:“別胡鬧!趕緊拉她到一邊去!小孩子跟著摻和什麼勁?不知天高地厚,等會把我的籌碼敗光了賠得起嗎!”

許瞳對他的話恍如未聞,笑眯眯和另外三個老人家一起洗牌碼牌。

顧辰牽一牽嘴角,神qíng有些邪魅,“你覺得她會輸?”他笑起來,“這樣吧,爸,如果等下她要是輸了,我就不娶她;但她要是幫你贏了的話——”他湊近自己父親,眯起眼,微笑,柔聲地說,“你就從了我吧,別再反抗,高高興興等著做爺爺!”

顧仁延也跟著笑起來,笑聲非常不真誠,充滿輕蔑,“開玩笑!要是你上嘛,說贏我倒是信的;不過連我都敗下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卻能贏?兒子,你是不是真的被人敲壞頭了,竟然異想天開!”

許瞳適時抬起頭來,對顧仁延粲然一笑,“可是,也許真的有奇跡呢?我們要不要打賭一下?”

顧仁延這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抿嘴似笑非笑,那看似平易近人的麵皮下實際上卻暗藏著層層狡猾波瀾。

他腦筋正在飛快轉動。

其實即便不賭,依眼下qíng形,如果她肚子裏真的已經有了孩子,他也照樣再無法阻攔她進門——這女孩,想不到繁殖能力倒是真不錯,也許可以改善顧家幾代單傳的慘況倒也說不定……

反正事到如今,結果已是一樣,無論他多不滿意,她總是要進了顧家的門;既然她願意自己找跟頭摔,那麼他索xing如她所願好了,就讓三個老家夥教教她做人不可以太狂妄吧。

想好以後,顧仁延點一點頭,綻放虛偽的官方微笑,“好!我倒想看看,這世上除了我兒子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女賭王!”

顧辰拖過來一把椅子讓顧仁延坐下,不緊不慢說一句:“爸,我們可以直接叫她賭後,女賭王什麼的,繞得有些遠了。”

顧仁延橫了兒子一眼,壓著聲音慢慢、慢慢地說:“我就應該在你生下來的時候,把你這不孝子直、接、毒、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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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顧仁延的那些老朋友們都知道,他非常討厭自己的兒媳婦,甚至最初他壓根不同意那女孩進門。

可是自打一場牌局以後,他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場牌局中,他親眼目睹了年紀輕輕的女孩是如何牌技了得,巧笑倩兮之間,不著痕跡就把另外三個老頭子贏得落花流水。

顧仁延畢生最信一句話:牌品好就是人品好;牌技高就是人格高。

從此,他不僅對兒媳婦的態度大大改觀,甚至隻要有牌局,他勢必要帶上這丫頭一起,去那些叫囂著自己是高手高高手、不自量力極了的老不死們的家裏,上下通吃,大殺四方,翁媳聯手,把他們贏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每當看著眼前堆積如山一樣高的籌碼和其他人落敗後的青灰臉色,顧仁延都會忍不住得意萬分的仰天大笑。

“想我顧仁延,年輕時候在商場上創出一片天地,到老了在麻將桌上也是常勝高手!啊、哈、哈、哈!如今商場上有我兒子替我繼續開疆拓土、締造新紀元,而麻將桌上更有我兒媳婦助我一臂之力、大殺四方,真是想不得意都不行呐!這快意的人生啊,實在是妙哉、妙哉啊!”

他全然忘記了,最初那牌局的目的,不過是想給那女孩一個大大的冷臉,讓讓她就此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