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逴早上醒來時,睜眼看見了廷元,趕緊拉緊了被子。廷元隻穿了中衣,坐在桌前擺著早飯。
荔逴眼睛閉上,仔細回想,將頭鑽出了被子。
廷元看荔逴醒來,拿了衣服放在床頭,笑著捋了捋荔逴臉上的頭發,“我轉身過去,你起來穿衣服吧,我不轉過來看你就是。”
荔逴眨巴著眼睛,廷元真走到遠處背過了身。荔逴邊穿衣服邊害羞,她從小與廷元一起長大,據說小時候荔逴還不會走的時候,都是廷元哥哥抱她照顧她。會走會跑以後,廷元哥哥就一直在身後保護她,任她上樹上房、爬山捕獸、遊泳撈魚,從沒讓她傷過一次。自從他接了鄉試回來的廷元,他們就是隻有彼此、相依為命的親人。她在外漂泊的兩年裏,艱難得活不下去的時候,隻要想起廷元哥哥,就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有個堅強的後盾,有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現在這個場麵,荔逴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實在覺得尷尬。正想著,聽到“荔逴,我會負責,你別怕我!”
荔逴也不是怕,隻是有些尷尬,不解。穿好衣服掀開被子穿鞋的時候,被子裏一塊鮮紅露了出來,荔逴馬上用被子又蓋住了,不禁臉紅。她抬頭看了廷元的背影一眼,向前行了幾步。
“穿戴好了嗎?”廷元語氣裏盡是溫柔,聲音比剛剛好了些,穩了些。
“嗯。”荔逴在廷元看不見的地方點點頭,從嗓子眼裏好不容易擠出了個字。
廷元轉過身,看著荔逴通紅的臉,不覺笑了,隨著荔逴坐到桌前,給她倒了一杯紅糖紅棗茶。荔逴喝了一口,發現廷元也沒什麼異樣,身子倒是一下暖和起來。
“你預計,褚歆什麼時候會來?”廷元給荔逴盛了一碗紅棗燕窩粥遞過來。
“正月十五吧,這幾天我不會見他了,就說我病了吧。他要是心急,十五團圓的日子肯定也坐不住,褚歆那麼細心肯定會發現的。”廷元沒有提其他的事,讓荔逴徹底放下心來。
“嗯,好!最近朝廷也有變動,很不太平,估計皇後要行動了,她動了,慶國公就可早些回來了。”與荔逴眼神交彙的瞬間,廷元又害羞起來,隻是眼神並不回避。
“安平王有動靜嗎?”
“倒是很消停。”
“沒事,一個一個來,我很有耐心。”
這頓早飯荔逴吃的差點胃痙攣,還好廷元什麼也沒提,隻是說著外麵的一些情況,照樣閑話家常。吃完早飯,廷元回大理寺當值,荔逴抱起被褥全部拿去洗,也不讓楓梧幫忙,也不讓其他女奴幫忙,凍得手指通紅,手指關節全部磨破了皮。
廷元再來,兩人相處如常,給桑羽女兒做小衣的布料剩了些,荔逴給廷元繡了個荷包。
“紅色的?也太喜氣紮眼了吧?”廷元臉上卻露出收不住的笑意,在腰間比量著。
“不是給你的,是讓你裝了壓歲錢給寧兒的。”荔逴一臉壞笑,用布料擋住臉,隻剩眼睛,“我這兒還繡著要給安兒的。”
“好好好,多多地給!”廷元笑著將荷包塞進懷裏,拍了拍。
正月十五,上元節,荔逴一早就梳洗打扮,讓楓梧給她斜斜地梳個髻,打扮的比平日更高調妖媚一些,一襲橘色的舞衣,飄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