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吊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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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溫湊到李岩近前,悄聲稟道:“岩哥兒,你不是讓我去桃李蹊妓家,找幾個官員、富商套近乎,購買院宅嗎?先放的風聲,那地方要拆遷,為官府無償征用,進展很順利,沿朱雀大街好幾處,都在規劃街角遊園的地方,價錢也壓得低,你有空看看去。”

不隻是你,高墨達也在辦這事,還有永穆公主的姨父趙明軒,早就在暗中進行,就是要拆遷,也得賠償不是,李岩沒事偷著樂,朱雀大街的商業地產就這樣收入囊中。

處於東市和西市間,這一段朱雀大街上的行人、車馬如潮,前世不是有句話麼,人潮即錢潮,李岩提前動手,做的第一件事,將緊靠朱雀大街的殖業、開化兩坊,各買下半坊之地。

要說銀錢,由高墨達出麵,憑著山中仙釀禦酒的名頭,胭脂馬胡姬酒肆也是日進鬥金,到富可敵國的西市胡商那兒去融資,還不是水到渠成嗎?

永穆公主的姨父趙明軒,是專為宮中生產紡織品的豪商,也是有錢的主,加入了這個武惠妃、永穆公主、李岩組建的宮廷禦酒集團。

提前買地,事情也進行得順利,緊靠朱雀大街的院宅主人大多沒有什麼權勢,權貴們誰願意居住在繁囂吵鬧的地方?那兒塵土飛揚,府中清洗除塵,一天就得好幾次。

但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大唐對居民生活實行的是嚴格宵禁製度,每晚各坊、市門隨著城門的同時關閉,禁止行人上街,拂曉開門,才能上街活動。

所以,大唐長安,一到夜裏就被如潮的黑暗淹沒,哪像後來的兩宋入夜城市一片燈火輝煌。

就算在開元盛世裏,大唐還是重農抑商,對長安裏坊商業的管理雖然秩序井然,但太過嚴苛,換句話說就是太死板了。

“嗯,吉溫,這事你辦得不錯,你年輕,人家還以為你少不更事,胡亂買院宅,其實你心思細膩,行動果決。”李岩開口讚道。

說完此事,吉溫忍不住壓低了嗓子,講述幾日前的事。

在李林甫父子之間跑腿辦事,吉溫雖是個從九品主事,但也經常能見到工部侍郎李林甫。這天,吉溫彙報完公事,李侍郎微笑著隨意吩咐了幾句:“駙馬王繇日日流連在秦樓楚館,你見了他幫我勸幾句,美色當前,得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

“唉,兩府因為禦酒同氣連枝,他是我的好友!你多關心一下王駙馬。”李林甫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與惋惜。

吉溫接著又把今日的桃李蹊的事從頭到尾完整地細述了一遍,李岩臉上的神情非常專注,不時還問起細節之處。

吉溫講完後,李岩臉上滿滿都是驚愕之色。

今日在桃李蹊,王駙馬出了事,吉溫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他才會扮豬吃老虎,陰桃李蹊一把,岩哥兒以前在永穆公主府住過一段時間……見李岩先是好奇,繼而吃驚,那表情也不是裝出來的,吉溫糊塗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拍錯了馬屁?

得罪了桃李蹊背後的勢力,今後日子該怎麼辦?吉溫背上沁出汗來。綢衣不知不覺濕了一大片。

“吉溫,中書舍人張九齡新兼的京兆尹,他為人剛直,以他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必定上奏聖人,桃李蹊妓家無論多深厚的背景,恐怕也難逃這一劫。”李岩似乎瞧出了吉溫的心中的擔憂,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黃瓦紅牆的大明宮,殿宇重重,常朝紫宸殿。

匆匆進宮的張九齡在大殿上奏報了駙馬王繇之死,皇帝李隆基看見奏折上寫著死因,竟然是壯陽藥服用過量,縱欲過度而亡,不禁又氣又恨,這樁指派的婚姻害了永穆,想那王繇貪花好色之徒,夜夜宿在妓家,借助於壯陽藥,連禦數女,哼,死有餘辜……可憐的皇長女永穆公主,委曲求全,還為天長節奔波辛勞,心中驀地起了感動:“高將軍,你先去替朕吊唁,勸慰永穆公主,多賜金銀絲帛,朕明日就去吊唁。”

這一刻真情流露,李隆基眼角隱隱有淚,幽幽歎了一聲:“可憐的永穆公主,是朕給你挑的駙馬挑錯了,日後你的婚姻自己做主好了。”

“張京兆,將桃李蹊沒入官產,轉賜給永穆公主,所有歌伎人等,給永穆公主為奴。去查查桃李蹊是什麼人開的,哼,讓我的皇長女受這奇恥大辱……”李隆基恨得咬牙切齒,一心想為永穆公主出口惡氣。

“臣遵旨。”張九齡躬身退下。

能借桃李蹊事件威懾一下長安的權貴豪門,重新樹立朝風綱紀……張九齡思索著出了紫宸殿,秋天的陽光無遮無擋地瀉下,黃色的琉璃瓦耀眼燦爛,殿宇的重簷襯在深邃的碧空下,更顯雄闊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