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可是我的兩堆金幣,要是跑了。怎麼得了。瓊公肌子膽子大不說,身手也不錯,萬一她那天心血來潮,恨意大發,在床榻上對我下手,就像那次的碧玉菩子,想到這個,李岩覺得自己脖子後麵涼颼颼的,沉吟片玄道:“我這就去看看,你去安排,給死去的狼牙親衛按陣亡將士送去撫恤金和土地,每人多加一份,算是我的,另外厚撿入土一 ”
康火鐵心情低落,搖頭道:“伏波王,不必你費心了,他們是拜火教徒,有特殊的葬俗,不需要棺掛。城外經管喪葬之事的粟特葬戶已經進城了,在王字門前侯著。
“難道是焚燒火化?”李岩隨意問了一句。
康火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就奇怪了,李岩問:“快說說,他們的葬俗是怎麼回事?”
康火鐵將拜火教徒奇特的葬俗說了一遍,聽得李岩毛骨悚然,他腦子一轉,正好用奇特的葬俗收拾瓊絲公主,這個膽大包天的公主應該接受懲罰,李岩將康火鐵喚到近前,低聲吩咐:“你去給粟特葬戶說
李岩來到關押穆斯棱祖孫的囚室外,命親衛將午食送了進去,自己卻叫人搬了張胡凳,坐在窗戶下先聽聽裏麵的動靜。
“是伏波王叫人送來的飯菜嗎?”瓊絲公主的聲音很焦急。
狼牙親衛惡聲惡氣道:“不是!”
穆斯棱長長地歎了一聲:“瓊絲,聽天由命吧!”
瓊絲公主一下子哭出聲來,抽抽噎噎道:“外祖父,都是”我不好。魯和…衝動,連累了你。”
“孩子,你還不明白麼?像我這樣的一方諸侯,本來就是哈裏發的掌中釘,肉中刺,勝有功高震主的危險,敗了就是替罪羊,除非伏波王讓我贖回我手下的穆斯林騎兵,否則,即使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條,連做個普通的商人也不能。”穆斯棱心事重重道。
瓊絲公主收住哭聲,毅然下了以身飼虎的決心,一字一句道:“外祖父,伏波王寵愛我,我去求他。今後一心一意做他的妃子,讓你用金幣贖回穆斯林騎兵。”
“孩子,你是伏波王的妃子。還不知道他的性情麼?既有獅子般的勇武,也有狐狸般的狡猾,麾下還有一支戰無不勝的大軍,他現在一門心思治理西域,怕是有割地稱王的意思。不,他有開國君主的氣魄。”
薑還是老的辣,穆斯棱在權力圈廝混久了,李岩跟他交談過幾次,就看出大唐伏波王的想法,因為他也有過這樣的念頭,隻是年紀大了,雄心壯誌也漸漸湮沒了。
“晚了,你殺了他的親衛。他還能留你在身邊嗎,最好的結局也就是打入冷宮了,如今他可能想將我們祖孫殺了泄憤,我已經準備好了
”穆斯棱的聲音嘎然而止,他瞧見了伏波王李岩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已經準備好了是吧,來人,將他們綁起來,帶到城外,去給死了的狼牙親衛陪葬!”李岩冷冰冰的眼神掃了過去。
他的眼神好冷漠,瓊絲公主本想綻放個微笑,撒幾句嬌,被李岩的眼神擋了回去。
何況,素來高傲的她在李岩麵前也撒不來嬌。
李岩已轉身離開了囚室,押著他們出了王宮,有一名葬戶為他們引路,出了撒馬爾罕城西門。
走了七八裏,從綠洲走到了戈壁灘,路上漸漸荒涼,一處孤寂的村莊坐落在綠洲邊緣,幾棵半枯的胡楊箕張著手臂,站在幹淚的河道旁像是為死去的人送葬,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前麵傳來一陣狂亂的犬吠聲,吵得人耳朵發麻。
穆斯棱似乎想起了什麼,渾身抖個不停,不停地叫著真主安拉的名字。他的目光落在美貌嬌豔的瓊絲公主身上,又望著李岩,目光中全是一個老人的哀求。
狼牙親衛旅帥康火鐵跟一輛馬車出來了,幾名黑衣黑袍的粟特葬戶。像地獄的使者一般,走到伏波王李岩麵前,停住了馬車,陰森森地道:“還差一位殉葬的。”
馬車上放著兩副骷髏架子,上麵還殘留著血肉,李岩看了一眼,強忍住惡心欲嘔的感覺,扭頭問這對祖孫:“人做錯了事都得接受懲罰,你們誰願意去殉葬,另外一個我就不追究了。”
“是我的任性害了外祖父,他是穆斯林,不應接受這樣的懲罰。”瓊絲公主深深地後悔,伏波王李岩的威嚴讓她從心裏感到戰栗
怕。
穆斯棱掀開他的頭巾,露出花白的頭發,跪求道:“仁慈的伏波王。求你饒了我的外孫女兒吧,她有鮮花般的容貌,正處於如花似玉的年齡,我願意讓惡狗撕扯掉我的血肉,將我的骨頭埋在荒涼的戈壁攤上。接受拜火教徒對我靈魂的淩辱。”
“好,我成全你。”李岩馬鞭一揚。說道,“就是他,這個雙手沾滿西域各族人民鮮血的繪子手。”康火鐵立玄帶人將穆斯棱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