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楠冷喝著打斷了他的話:“你何必這麼多廢話,直接告訴她,拿了錢走人。”

他的聲音隱約,但是不知道為何,傳到許連臻的耳中,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

許連臻直直地盯著地板,緩緩道:“謝謝你,賀先生。謝謝。”

她扶著牆壁站起了身,抬頭便可瞧見白牆上掛著的可愛嬰兒圖片。她慢慢地走了過去,指尖一點一點撫過圖片上嬰兒的眉眼……一低首,兩滴淚從眼中湧了出來,滑過臉頰,無聲的墜到地上。

他要跟錢小姐結婚了。

他永遠都不會給她回電了。

半響後,隻見醫院空dàngdàng的長廊,一排空落落的長椅上遺留著一部白色手機。

番外三 彼岸之花

錢會詩進了屋,桂姐忙上前:“少奶奶,你不是下個星期回來嗎?”錢會詩拿下墨鏡:“先生呢?”桂姐道:“在花園給小白洗澡呢。”

從錢會詩二樓的房間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午後花園的qíng況。蔣正楠正給小狗搓泡泡,偏生這隻小狗還知道什麼恃寵而驕,不時舒服地甩著身上的泡泡。蔣正楠身上的衣服都是高級定製的,身上這件短袖襯衫自然也是,被小狗甩了許多泡沫在上麵。蔣正楠也不惱,蹲在糙坪上,耐心十足地又給小狗抓了幾遍癢癢。

錢會詩隻聽“哢嚓”一聲,手上那副最新款的墨鏡腳架竟被她生生折斷。她盯著手上的墨鏡半響,將其扔在了地板上,依舊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上幾腳。震dàng她是傻子啊,哪個男的會養這麼一隻泰迪犬做寵物啊。

猶記初次見他抱了小白過來。她還以為是送她的,開心的一把抱了過來:“太可愛了!”

小狗可能怕生,所以掙紮著要從她懷裏下來。結果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小白可能不習慣你身上的香味,還是我來養一段時間。等它習慣了再說。”

那個時候,他們才結婚一年零十個月。

她後來問他:“為什麼取小白這樣俗的名字啊?一聽就知道是條狗。”蔣正楠怔了怔,好一會兒才道:“小白這名字不錯啊,順口,都叫習慣了。”她揉著小白順滑的發毛:“小白,小白……順口到是挺順口的。”

後來某天,蔣母帶了表姨梁夫人過來喝茶,也正好聊聊彼此基金會的合作。聊到興頭上的時候,小白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

梁夫人一看到小白,眼睛頓時一亮,打量了一下她,對著蔣母陸歌卿道:“你啊,好福氣,兒子媳婦這麼恩愛。”蔣母笑笑,沒有搭話。

梁夫人見她懵懂不解的神色,還給她解釋說:“會詩你不知道吧,正楠啊,從小就對發毛之類的東西有輕微的過敏症。以前啊,他家裏可從來不養什麼貓阿狗啊的寵物的。你看他寵你吧……”梁夫人彎腰抱起了腳邊的小狗:“哎呀,你這狗可真漂亮,叫什麼來著?”

她出神了數秒,才意識到梁姨在問她小狗的名字:“小白,叫小白。”

原來他有過敏症。可他這樣還買小白送她。

那個時候錢會詩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可是某天,她帶小白出去逛街,小白回來就開始拉肚子。她也沒特別在意。也不知道蔣正楠是怎麼知道小白生病的,急急從辦公室趕了回來。一進門,抱起小白就往外走,她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他的神色極不佳,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yīn霾的臉色,厲聲問她:“你到底帶它出去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