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那天夜裏,他和我說的話——此夜之後,兩不相gān!

原本該開心的日子,卻因為陸文雋的步步bī近,我變得壓抑起來。這種壓抑無人可曉,無人可知。

我每天會不斷地收到帶血的斷指,會收到帶血的耳朵,甚至是帶血的牙齒。

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涼生遭遇到了不測,哭著給他打電話,聽到他安然,我才知道,這都是一些做得bī真的道具而已。

可是,我的新卻像被塗滿了火藥,隨時會炸掉一般。

煎熬不斷,卻不敢有任何的生息。

漫漫長夜裏,我甚至有過一種魚死網破的衝動——那就是,來吧!就算是死,如果能死就在一處,這算不算是對我和涼生最大的幸福呢?

那段日子,我就像一個賭徒。

我在賭自己要加倍小心、加倍注意,就可以保護到涼生。所以,我企圖時時刻刻跟他一起,一起走路,一起散步,一起……沒有人知道我最後的決心,那就是當陸文雋製造的災難來臨那一刻,讓我們一起死!

我陪他,隻要我們在一起!

涼生對我突然很黏人,有些微微的驚訝。

他沒有說什麼,可是,我似乎能覺察到,他仿佛覺得自己像進入一個巨大的囚籠——這個囚籠,就是我以愛的名義製造的。

他的這種小qíng緒,讓我頃刻間感覺到了巨大的不快樂。

我越加不快樂,而這些不快樂,在涼生眼裏,卻以為失去了程天佑。

他從不說破,依然做很多事qíng,接送我上下班,送給我一些小禮物。

這仿佛是一個惡xing循環,我們用最愛對方的新,卻做著傷害對方的事。

我們之間,從離開程方正的別墅那天起,最親密的方式就是對著彼此微笑。

終於,有一天,涼生的典當行加班,他給我打來電話,要我自己吃飯。

我在半夜,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的男人,聲音是邪惡的冷,他說,你還是不肯離開涼生是不是?那好!今夜,你就為他收屍吧!

電話裏,是一陣槍械子彈上膛的聲音。

還不等我求他,陸文雋就掛掉了電話,任憑我如何撥打,都沒有回複。

我哆哆嗦嗦地想要報警,卻害怕涼生遭遇最大的報複,隻好拚命地撥打涼生的電話。可是,電話那端卻是詭異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你說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女聲在午夜之中,讓人想起了午夜凶鈴,不寒而栗。

我在家中,團團亂轉,失去了主意。

就在午夜鍾聲響起的那一刻,我突然聽到公寓外,有槍響的聲音——嘭!嘭!

我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一般,不顧一切地衝下樓去。

時間,分分秒秒,整個人,如同被處以極刑。

我披頭散發,鞋子都被跑掉了,路上的石子如同尖刀,刺痛著我的神經。我在午夜的街頭,哭著喊著涼生的名字。

四處尋找。

那聲槍響,讓我丟了魂,失了魄。

我在午夜的街頭無助的號啕,我卻找不到他,他的人、他的影子,全然找不到。

我恨我自己,我覺得我犯下了世界上最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他因我死去,我必然不會獨活。

可涼生,你在哪裏?

當一束車燈照上我的臉龐、刺痛我的眼睛時,我卻抱著頭不敢抬起,眼淚鼻涕四流,無處可躲藏的láng狽。

在這個午夜,我丟失了我人生最寶貴的東西。

車突然停下,有人開車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