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做聲,心裏卻難受的要命,他的命是真不夠好,天佑,你又知不知道,如果我不離開他。想到這裏,我低下頭,難過的表qíng在夜裏,清晰而鮮明。
天佑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他起身,關掉了所有的燈。
我驚恐的抬頭,說,你要gān嘛?
他走上前,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那一刻,隻有心跳的聲音,應和著窗外的海cháo聲,應和著窗外寂寞的月光。
他的聲音很軟很溫柔,微微的寂寞,淡淡的疲倦,他說,薑生,陪陪我。
他像一個疲憊的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樣,對我說,薑生,陪陪我。
陪陪我。
就一個晚上。
我們不說話。
我更不會對你做任何事qíng。
我隻想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在海làng聲中,聽聽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氣息。
因為,我知道,這樣的幸福,對於往後的日子是奢求。
留不住你一生。
我隻留下這個夜晚。
供我此後漫漫餘生,取暖。
所以,薑生,陪陪我。
好嗎?
那一刻,幽暗的夜,因為他的話,我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仿佛靜默之下,那cháo水就將漫過海岸,溫柔地將我們淹沒。
可最終,我還是硬起了心腸,我說,該陪你的是寧信。
程天佑顯然愣住了,他說,薑生,你說什麼?
我冷笑,說,難道不是嗎?你們一家三口都在才是最好的陪伴。
程天佑不可思議的望著我,說,你在胡說什麼?
我推開他,我說,放開!我要離開!
……
就這樣,我們兩人一直僵持到第二天清晨。
最終,他疲憊地倒在沙發上,阻止我離開這個房間,我裹著酒店裏的被子,被他“囚禁”在g上。
昨夜,他怎麼也不肯放我離開這個房間,仿佛明日就是末日,而他,隻想擁有一個有我的夜晚,多一分鍾的存在,多一分鍾的溫度。
這溫度、這存在,可以讓他在明天,多一份離開我的力量。
而關於他和寧信,關於他們的那個孩子,我再不願同他說起。
吃醋也需要資格。
很顯然,一個心裏裝著涼生的我,沒有這個資格。
就在我們倆jīng疲力盡、昏昏yù睡的時刻,突然門前有敲門聲。
ROOM SERVICE?
我飛身起身,趁程天佑放鬆的那一刻,從g上跳下,衝到門前,與其說是開門,不如說是逃離!可是,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呆成了石雕!門前居然是涼生。
他那清俊的麵容,溫潤如玉的眉眼,此時此刻,就在我一伸手的距離。
他看著我驚愕的表qíng,有些小得意,衝我笑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餐車,給了我一個很英式的微笑,矜持有度。然後他的目光裏卻是充滿了法式的柔qíng,他說,早啊!小懶貓!該吃早飯了,我的姑娘。
我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他眼前。
我哆哆嗦嗦卻無從掩藏,我說,你……你怎麼會……會在?
他笑,很溫柔的模樣,聲音曆史那種能融化掉冰雪的溫度,他說,我問過你酒店和房間號啊,小傻瓜。
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站在原地,極度煎熬。
他看著我,微微有些不解,說,薑生,你不是被感動到不會說話了吧?
說完,他就推著餐車往房間內走,微微的笑,那麼美好的模樣,他說,薑生,我答應過,要給你做一輩子早餐的,差一頓也不算是一輩子了,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