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淩將視線從地圖上移開,看向前方,這一看,她的視線便無法移開了。
就在眾人跟前不過百米遠的位置上,一座遺跡城市像是海市蜃樓般若隱若現。那是一座規模相當大的廢都,傾頹的牆壁蒼涼孤寂地矗立著,如蛛網般的裂痕橫亙其上。滿城的風沙將這座寂靜的城市團團包圍,隻有那安靜挺立的石壁
,訴說著往日的繁華。
不過片刻之間,那仿若虛影的遺跡變得真實而觸手可及,巍峨的建築映照在眾人的視網膜上。
“那就是哈姆納塔!”有人歡呼道,“它是真的,它是真的!”
隨著這一聲歡呼,這支考古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連同劉教授在內,所有人加快腳步,衝向那座即將給他們帶來無上榮譽的遺跡。
*
“娜姆,你就接受我對你的愛慕吧!”
默罕默德攔住正要歸家的黑發少女,一臉懇求。
黑發少女前進的腳步因為對方的攔截而一頓,她抬頭看向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眉頭微微一皺。
“默罕默德,你讓開。”她耐著xing子,卻語氣堅決地說。
又是這樣!
少女一直以來的拒絕讓默罕默德心頭頓時煩躁起來,他不顧她不悅的神qíng,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有些激動地說:“娜姆,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黑發少女用力一掙,卻掙不開默罕默德的qiáng力手臂,正心煩意亂間,一個身影快如閃電般出現,將默罕默德一拳打得踉蹌。
“默罕默德,離娜姆遠一點!”來人憤怒地叫道。
“巴伯,你就這麼喜歡破壞娜姆的幸福未來嗎?”默罕默德抹了把嘴巴,瞪著巴伯冷冷一笑。
“娜姆的未來幸福不幸福,絕對跟你無關!”巴伯低喊一聲,拳頭一緊,一轉眼,身形已經如同疾風一般衝到默罕默德跟前。
默罕默德先前被打中隻是因為毫無防備,此刻他往後一仰,便避開了巴伯來勢洶洶的拳頭,蓄力奮起,還了巴伯好幾下。
看著跟前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許懷淩抿緊了唇,眼中閃過絲絲煩憂。
再沒有一件事,能讓她比發現自己一息之間跑到了九十年前的埃及而更讓她驚訝的了。
現在是公元1926年,地點位於埃及開羅。她前一刻還在激動地看著從哈姆納塔神廟中的阿努比斯神像下取出的黑色經書,下一秒便發現自己——準確地說,是自己的靈魂——到了這裏。從2012年到1926年,八十餘年的時間對她來說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猜測,這一切與那本黑色經書有關。
現在,她的名字叫娜姆,是一名普通的埃及少女,而她跟前的這兩位,一位是與她相依為命的哥哥巴伯,另一位則是她的愛慕者默罕默德。
兩個人的gān架在兩敗俱傷中結束,許懷淩習以為常地上前將巴伯帶回了家,而默罕默德,自有熱心的街坊送他回去。這樣的事在她穿越到這裏之後已經發生了很多次,她都已經習慣了。
將巴伯在g上安頓好,許懷淩坐到屋外,有些出神
地望著遠方,右手不自覺地撫摸著位於左手腕上的首尾相接的蠍子形手鐲。
為了更為順利地學習埃及考古學,許懷淩在大學期間就花時間學習了阿拉伯語,而跟著劉教授學習後,她更是將古埃及語學到jīng通。再加上埃及通用語言混雜,英語的使用也很普遍,因此,雖然穿越到1926年的埃及,jiāo流方麵倒是完全沒有問題。在一開始的微微慌亂之後,她便琢磨著回去的方法。
來之前,她正在哈姆納塔中捧著那本黑色經書閱讀,顯然,她的穿越與那本書脫不了gān係。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時代的哈姆納塔,找到那本黑色經書。
然而,現在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埃及少女,根本無法獨自去往哈姆納塔。
許懷淩有些煩惱地握緊了手鐲,堅硬的材質硌得她的掌心微疼。
之後又過了三天,巴伯的傷勢完全好了,從外歸來的他興衝衝地告訴許懷淩,他接了個大任務,即將遠行。
“那是個有錢人,先給了定金,還答應我們,找到了寶藏,還會分給我們!”巴伯手舞足蹈地說,偏黑的臉上是激動的神qíng。
許懷淩心中一動,她盡力壓抑著過快的心跳,問道:“巴伯,你要去哪裏找寶藏?”
巴伯沒有察覺許懷淩的緊張,神采飛揚地說:“就是那個傳說中塞提一世埋藏寶藏的地方,死亡之地哈姆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