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積沙河有點huáng河的樣子了,水流洶湧湍急,薑尚堯站在河堤上,遙望那水勢,帶著回憶低聲訴說:“小時候最愛來這裏玩。冬天,冰上鑿個孔,扔—條拖著餌的漁線下去也能釣著魚。那時候,黑子總是沒耐xing,毎回回去就問我討兩條,怕德叔罵他沒用……”
慶娣想象他小小少年的樣子,無聲而笑。
“慶娣。”
她迎上他深沉的眸光,明白他想問什麼。“你說良知與親qíng的選擇讓你很困擾,黑子他叔去世的第二天我聽說這亊,再結合你前一晚失蹤了一個小時,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他下巴緊繃,掙紮著說:“如果拋開跟黑子的感qíng,我不認為我做銷了。”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相信你,既然你說不做會受良知責難,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他深深凝視她,訴不盡心中萬般qíng緒百種滋味,良久後他突然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似乎她是天賜的珍寶。
“你有多傻,你為我擋槍。”他把臉埋進她發間,喃喃問說。
她貼著他的肩頭輕笑。“你才知道?我足足傻了十五年了。”
如何愛她也不夠,唯有更緊地擁抱。
“我以為我會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可是沒有。\"許久後他悶聲自語。
“黑暗裏待太久,重見天日時總會有些難以置信。”她輕輕撫摸他的麵頰,“你聽這水聲,上千年不變,你也還是你,拎著魚簍子從河岸邊上來的小小少年。”
黑暗中,他屏住呼吸聆聽那千百年來不間斷的激流拍岸聲,而後恍惚一笑。“慶娣,不用這樣安慰我,那些過去抹殺不掉。我確信做不回當初讓你傾心的薑尚堯,但是,我更確信一件事……”
他稍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鄭重地望住她,“我確信將來會端正做人,不再令你失望。慶娣,你能不能重新接受我?”
她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他,許久後唇邊露出淺淺的笑。“好。”
——出書版正文完——
===【出書版番外】===
書版番外一
第二曰,刑偵隊從老梁賓館中調走監控資料,但是一無所獲。光耀得知消息,隨即通知了薑尚堯。
刑偵隊這舉動證明黑子依舊對他不放心,薑尚堯心底苦澀。
他反省自己這幾天心緒蕪雜,還真疏忽了,隻以為huáng毛遠遁他鄉就萬事大吉,沒料到一波三折的。想到當晚一點多他出入酒店的監控錄像與慶娣的證詞不相符,他頭皮像炸了似的疼。
好在沒有收獲,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後視鏡裏劉大磊幾次yù言又止,薑尚堯定一定神,逮住劉大磊偷窺的目光。“二貨,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有點高興。”剛才的電話劉大磊聽見隻言片語,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我嫂子是這個!”
薑尚堯的目光從劉大磊豎起的拇指移向他的後腦勺,“有話說清楚點。”
後視鏡裏,劉大磊一副“哎呀,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qíng,提醒說:“薑哥,剛才是不是在說監控錄像?”
薑尚堯頓時心頭一凜,但是既然二貨提起這個,一定有他的原因。
劉大磊手持方向盤,猶豫不決的樣子讓薑尚堯驟然焦躁起來,“你想回礦場帶保安隊?”
“不想!”話音一落,劉大磊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qiáng烈,後悔地咂咂嘴,接著從後視鏡裏偷瞥了老大一眼。“出事第二天嫂子就把我叫來了,問了問前後qíng況,特別是喪狗和德叔那些。然後就讓我……你知道,老行當了,十分鍾的事,這張盤洗洗,那張盤洗洗,還挺好玩。”
他說完。見老大微張開嘴,一臉呆滯,不由咳嗽了一聲,問說,“我覺得我嫂子辦事滴水不漏的,薑哥,我換老大你不介意吧?”
說話間,車開到賓館大堂,慶娣穿了條深灰色的裙子翹首望來。薑尚堯眺望那苗條的身影,喃喃自語說:“換個毛!你嫂子就是我老大。”
書版番外二
十年後。
一輛豪車行駛在原州的主gān道上,這是通往原州殯儀館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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