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嚇了一大跳,沙耶羅卻將他推了一把:“別動。站著別動。”
“你,你要做什麼?剛醒你別亂來!”
赫洛不知所措地彎下腰,想要去扶他,但在這個動作完成之前,沙耶羅笨拙地屈起了一邊膝蓋,做出了一個半跪的姿勢。兩人的手十指相扣,手上一模一樣的隕石戒指撞在一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150歲的殘障老人向你正式求婚,你願意嗎?”
“廢……廢話!”
在一個纏綿的親吻後,赫洛將向他求婚的“殘障老人”扶回了病g上,兩人在一張單人g上互相依偎著,像很久以前在他們兩個人的家裏。隻是這一次他們不僅僅是兄弟,而是會長伴彼此一生的戀人。
病房裏的感應燈悄然熄滅,隻餘下月光的清輝。這座治療所所在的軍事基地建在喜馬拉雅半山腰,外界是終年不化的雪山冰川,在夜晚能聽見呼嘯的風雪聲,似乎因為如此,兩人靠在一起的溫暖便更加珍貴而真實。
“我沒想到你真的能找到這個地方。”沙耶羅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懷裏人柔軟的銀發,“一定很辛苦是不是?”
“啊,說的沒錯。不過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赫洛漫不經心的回答,將頭枕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下。
那的確是一段艱辛的旅程,靠著破譯沙耶羅大腦裏的信息,幾經周折才找到這個軍事基地的所在,還差點被當作入侵者殺掉,他該慶幸自己的抑鬱症沒有複發。但這些,他都不打算跟沙耶羅細說了。
他的一生曾是一道看不到盡頭的、曲折而狹窄的長廊,隻夠看見一個人的背影。為了追逐那個人,他推開了無數扇門,一次又一次,無論背後是無盡的虛空亦或是刀山火海,都不曾有一分一毫的後悔。
他在那過程中學會忍耐,變得堅qiáng淩厲,最後能夠站在那人的身邊,用雙手捍衛他的後背,與他並肩前行,一直…一直走下去。
這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對了,還有。
他翻過身,下巴墊在沙耶羅肩頭,像小時候那樣好奇地看著他:“不過說起來,你不是地球人,對不對?我看到了你恢複的記憶,還有這個軍事基地裏的人,他們稱你和艾靈為上帝之子……我很想知道你過去的事。”
沙耶羅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意味深長地笑著:“有什麼好處?”
赫洛眨了眨眼,趴在那裏像一條美人魚般扭了扭腰,他撒嬌的模樣誘人極了,但沙耶羅不為所動,隻是暗示xing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這是我出生以後在地球生活的第一個地方,我是指在遇見威廉之前。這裏是贖罪日後俄羅斯組建起來的一個國際軍事醫療基地,一群為了改善人類生存能力的誌願者聚集在此。我和艾靈被這裏的一名研究員帶回來以後,他們對我們進行觀察研究,並從我們的血液中提取了能qiáng化人類基因,使人類適應贖罪日後改變的氣候的抗體。”
回憶起了不堪回首的過去,沙耶羅的眼底閃過一絲yīn翳,狹長的眼睛閉上了,深吸了一口氣。
“那些研究異常殘酷,並且在研發出抗體後仍在持續。我和艾靈暗無天日的生活一直在這裏持續到十三歲——我們具有了反抗意識的年紀。於是我們聯合這裏的一些誌願者發動了戰爭,布萊葉就是其中一個。戰爭發動後,我們取得了主動權,這裏受到了西伯利亞自由聯邦政府的保護,但我和艾靈卻被視為不安全因素囚禁起來,然後進入了休眠。至於之後我們是怎麼會落到威廉手裏,那也是在我們休眠期間的事,我沒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