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的落點處, 正是紙上的那一個大三角十字標誌。
葉明曉抬起頭。
嶽晉塵的表情與平時比, 沒有什麼兩樣,但她能聽出來, 他的聲音有些緊繃。
“你認識這個符號?”她擱下筆, 問道。
嶽晉塵緊咬了一下腮幫子:“是……光明會?”最後三個字, 他是用氣聲說的。
葉明曉直起身體:“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老大,童童她一直哭得不行, 死活不肯走。我搞不定她, 你——”
門被猛地推開, 高遠一手抱著童童,一手提著個粉紅色的小書包衝進來。
童童果然“哇哇”哭著在他身上又踢又打,高遠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愣是被小丫頭整得焦頭爛額滿頭大汗,。
待看清屋裏的情形,他頓時卡住了:“那個, 嘿, 嘿嘿, 嘿——”他尷尬地嘿嘿笑著就要往外走。
但是童童已經看到了葉明曉, 她嘴腮邊掛著眼淚, 掙紮著向她伸出了手。
葉明曉隻好給嶽晉塵一個“稍後再說”的眼神,跟高遠道:“把孩子給我吧。”
剛剛還哭鬧不休的小丫頭一投入葉明曉的懷抱,就像隻溫馴的小動物一般伏在她懷裏不動了。
葉明曉一下下摩挲著她的頭發,聞著小女孩身上淡淡的奶香,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像平常出門一樣問小丫頭:“我這幾天不在家,童童有沒有不乖?”
毛茸茸的小腦袋往她懷裏拱了拱,沒出聲。
葉明曉也習慣了,接著問:“那童童想沒想我?”
小丫頭還是在往她懷裏亂拱著,沒有出聲。葉明曉看她頭發拱亂了,就手取過桌上的梳子,打散了她的頭發,一下一下給她梳著頭發,忽聽懷裏一個細細的聲音,“想了”。
這聲音……
葉明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求證地望向高遠,高遠笑著點了點頭:“這些天你不在,我就把你的照片放在電腦旁邊,跟她說,讓她想你了,就對著你的照片叫幾聲,叫多了,你就會回來,她自個就會了。”
她一把從懷裏捧起小家夥的臉,正要說點什麼,醫生領著幾個護士進了門:“病人醒了?正好,再檢查一下。”
“醫生,我的情況……”檢查完後,葉明曉有些迫不及待地問起了自己的情況。
“傷口撕裂比較厲害,沒有感染,幸好不是貫穿傷。”醫生道:“你很幸運,再打偏一點,就打到腎了。”
“那我能出院了嗎?”
“那她之前昏倒是為什麼?”
忽然,兩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醫生皺著眉頭先看了葉明曉一眼,有點不讚成,但還是保持了客觀:“出院可以,但至少要在家裏靜養到傷口完全長好,必須堅持每天換藥。還有,她昏倒隻是因為精神高度緊張,休息不夠,身體並沒有大礙。”
“傷口完全長好需要多久?”葉明曉追問道,準備從床上起身。
“這要看每個人體質,你們是要辦出院手續嗎?”
葉明曉便求助地看向嶽晉塵,水霧般的大眼睛便是不說話,也看得人心頭發軟。
嶽晉塵無聲一歎:“高遠,你幫忙辦個出院手續吧。”
…………
平京盛夏的白天一向是幹熱難耐的,往年家家戶戶都安裝有空調,門一關,任他外麵是火爐還是火山都一概不懼。
但今年開始,所有的能源都開始限製,這其中當然包括了電能的限製。